陈容不答。
随着夜色越来越深,隔壁陈微的院落中,已是笑声阵阵。
望着那灯火通明的院落,听着那嘻笑的人声,尚叟望向陈容,长叹一声,道:&1dquo;要是女郎与父兄在一起,可有多好?”
回答他的,是那越转越急的琴声。
这一夜,主院灯火通明,笙乐隐隐,不过与陈容没有任何关系。
第二天,又是一个大睛天。
现在入冬也有一阵了,可这天气,依然是晴得灼人,众人心中都有点担忧了。如果又是一个暖冬,只怕明年收成更不好了。
一大早,陈容便穿上昨日刚刚送来的绿色冰纨做成,镶有黄色边纹的裳裙。陈容的五官艳丽,肌肤丰润,穿上这身衣服后,整个人浮艳少减,另添了一种沉静清雅之气,让她最是喜欢。
打扮一,又戴上纱帽后,陈容坐上马车,准备出门看望平妪等人。
马车驶上南阳城中时,陈容现,街道中众人三五成群,都在窃窃私语什么,一个个脸有忧色。
尚叟侧过头,向着马车中的陈容低声说道:&1dquo;女郎,多半出大事了。”
他的声音一落,便听到前方的马车中,传来一个少年的长叹声,&1dquo;洛阳已险,建康难回,奈何奈何?”
他的叹息声一落,一个压低的哭声传来。
听着那哽咽声,众人纷纷露出同情的目光。
尚叟停下马车,向一个大家族奴仆打扮的中年胖子问道:&1dquo;兄台,出了什么事?”
这人显然是个管事,他朝陈容的马车望了一眼,眼神中闪过一抹鄙夷,不过,他还是回答了尚叟,&1dquo;今日得到音迅,那些离开南阳城,回去建康的家族,遇到众胡,全部被杀!”
尚叟大惊,他急急说道,&1dquo;全部被杀?难道说,胡人早狸伏在路上了?”
胖子管事点了点头,道:&1dquo;众人是这么说的。”他长叹一声,&1dquo;我家郎主把田地店铺贱卖,便是想着回到建康。现在听到这消息,哎,哎&he11ip;&he11ip;”他摇着头,无精打采地走远了。
尚叟也是长吁短叹一会,突然想起一事,他转向陈容,低声说道:&1dquo;女郎,莫非你已料中?”不然,为什么她会要求他一个月内,把田地什么地买到手?
马车中,传来陈容淡淡的声音,&1dquo;我又不是仙人,怎能料事如神?只是碰巧而巳。”
尚叟想想也是,点了点头。
马车向南街方向驶去。
尚叟一边走,一边指着路旁的店铺,道:&1dquo;女郎,这一家也是你的了。它原本售卖的是粮食,买时仓库已空,早就关门了。还有这一家,它原本是饭馆,也已关门。对了,女郎,昨天那四车粮栗,老奴交给平妪时。平妪说了,她留下三车给女郎,剩下那一车,应该可以使三家店铺开张了,那三家店铺,维持她们五人的生计是不成问题的。”
这个陈容不感兴,她随意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了一阵喧嚣声。
陈容透过车帘fèng,好奇地张望而去。
出现在她视野中的,是一个由六辆马车组成的车队,那走在最前面的马车漆成金色,宽大豪华。
在这车队的外面,有十来辆马车围着。那些围着的人谄媚的笑着,正对着那漆成金色的马车极恭敬地说着话。
陈容才望了一眼,便急急说道:&1dquo;退一边,退一边去。”
&1dquo;是。”
尚叟连忙驶着马车靠向街边。
陈容朝左方望了望,又叫道:&1dquo;那里哨个巷道,退到那里去。”
&1dquo;是。”
幸好尚叟驾驶马车的技术炉火纯青了,他长鞭连连甩动,几个巧妙地挪移,便把马车退入黑暗的巷道中。
一入巷道,陈容才松了一口气。
她悄悄地掀开车帘,朝外望去。
从她这个角度,可以看到那金色马车掀开一角,肥胖不堪的南阳王正倨傲地点着头,说着什么。在他的身边,是唯唯诺诺的各大士族,陈容一着,陈术赫然也在其中。
突然的,陈容脸色一变,暗暗想道:不好,各大家族无法离开南阳城,只好竭尽全力地讨好南阳王啊。
尚叟伸长脖子望着这一幕,好奇地说道:&1dquo;怪了,这些人怎地不到南阳王府拜见,却在这街道中凑什么热闹?”
陈容嘴一扯,淡淡说道:&1dquo;那是因为,众人都知道,南阳王喜欢用这种方式来告诉大伙,南阳城中他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