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这里,清喝一声,&1dquo;走罢。”两字一吐出,琴音止息。
直到他的马车出了府门,他也没有走下马车,更没有向陈容提出要她与王家人一道同行的事。
一个老仆疑惑地望着那离去的马车,走到陈容身后,不安地说道:&1dquo;阿容,王家这是什么意思?”
陈容收回目光,得意一笑,&1dquo;什么意思?王家同意了,明日我们与他们一道上路!”
第六章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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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府开始忙活起来,留下的十几个奴仆,开始把所剩不多的米帛之物装上马车。
经过陈容这么一散财,剩下的财物,只能装上十辆马车,其中三辆用来装米帛之物,一辆装的是她的衣饰,剩下六辆,都是用来装竹简书册。
前一次,陈容只装了一辆马车的书简,这些书简,是用来藏金叶子的,其余的都付之一炷。回到南方后的几十年,她都背负了一个&1squo;俗物’的名声,士人们遣责她,说她宁可在马车中装满衣饰,也不愿意带上珍贵之极的书简。
在这个连空气中都充满了&1squo;清议风华’的年代,俗物的名声,完全可以毁去一个士族少女的前程。此后十几年,饶是她用尽心机,费尽手段,也没有办法挽回已经毁去的形像。
夜了。
这一夜,大门紧闭,轮流守卫着的陈府,自始至终都很安静,一直都没有意外之客来访。想来也是,白日时陈容散去家财地行为,已传遍了平城。哪个不长相的盗贼,会冒风险来抢劫这种小鱼小虾?
第二天转眼便到了。
一大早,王府便派上仆役前来,通知陈府中人直接前往南城门处汇合。
这时刻,陈家已经把行李整理完毕,当下陈容便坐上马车,浩浩荡荡地驶向南城门。
街道上,到处都是马车,挤挤攘攘中,众人都在向南城门赶去。
陈容的马车驶在街道中时,不时有人向她看来。隐隐中,议论声不绝于耳,&1dquo;她便是陈氏阿容。”
&1dquo;好一个美人儿。”
&1dquo;听闻她昨日把家财都散给府中的仆役婢女了,你看她的车队,偌大的陈府,只有十几辆马车,那消息果然是真的。”
&1dquo;自然是真的,神仙般的王家七郎都亲去拜访了。”
&1dquo;危难之时见人心啊,这陈氏阿容听说是个玩劣的,可她能在胡骑将至时,行这种仗义疏财之举,实是难能,实是难能。”
此起彼伏地议论声中,陈容微微一笑,慢慢收回了目光。
不一会,陈容便出了南城门。一出城门,她便看到了王家的车队,一眼望去,从视野的尽头一直到城门处,都是王府的旗帜。果然好大的声势。
陈容的马车一驶近,便有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策马靠近,朗声叫道:&1dquo;可是陈氏阿容?”
一日之间,陈氏阿容响彻平城。若是往昔,那青年只会以&1squo;陈氏’相呼。
陈容把车帘再掀开一些,清脆地应道:&1dquo;是。我便是陈容。”
那青年一袭紫色披风,五官端秀,闻言他呵呵一笑,道:&1dquo;果然是个美人。你们陈府人少,还是到队列中间来吧,这样安全些。”
陈容清美的小脸上,露出一抹感激之色,她就在马车中朝着那青年一礼,道:&1dquo;谢过五郎。”
王五郎目光晶亮地望着陈容,摇头道:&1dquo;七郎说过陈氏阿容虽是女子,却是个性情疏朗的。没有想到阿容在我面前如此多礼。”他说到这里,连连摇头,状似失望。
陈容抿唇一笑,暗暗忖道:你可不是王家七郎。在你的面前礼数不足,可是会被忌恨的!
在王五郎地引导下,陈家的马车驶向队列的中间。王府的马车是如此之多,直是浩浩荡荡看不到边际。相比起他们来,陈府太不够看了。
一路走过,陈容听到王府中人低声议论着,从他的话中得知,这一次想与王府一道同行的小家族不知凡几,有很多家族甚至奉上了比陈容拿出的那珊瑚还要珍贵的物品,可王府通通拒绝了。
陈府的马车一入队,车队便开拔了,马蹄翻飞间卷起的烟尘,渐渐遮住了众人地视线。
陈容回过头来望着那越去越远的平城城墙。在她的记忆中,一个月后胡骑踏入此城,在把城中不曾离去的众人抢劫一空后,一把火把这个繁华的小江南变成了灰烬。
从此后,她生活了十五年的平城,成了她记忆中的名字。只有午夜梦回,她才走入那熟悉的院落,见到那些熟悉的面孔。
想着想着,陈容低低地叹了一口气。
突然的,王五郎的笑声传来,&1dquo;阿容因何太息?”
陈容低声回道:&1dquo;想到再见无期,心中难受。”
王五郎沉默起来。
队伍走了两个时辰后,尽了主人礼节的王五郎便告辞离去,回到了队伍最前列。
接下来,陈容是在闭目养神中度过。远远的,走在前列的王家女郎们的笑声不断传来。那些少女平素养在深闺,哪里出过什么远门?这一次虽然是逃难,可在她们的心中,还是鲜感胜过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