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二爷拒绝了,“你凭本事弄来的钱,你自己收着吧。”
他已经被养废了,性格懦弱没主见,但他生了一个果敢坚毅的女儿。
他不聪明,但知道一个道理,不懂没关系,跟着聪明人做就行。
他相信,晚晴不会亏待了自己的家人。
牢里每顿一个肉包子,顿顿不落,她从未吃过独食,这给了他足够的信心。
沐晚晴微微一笑,光是拎得清这一点就胜过无数人了。
锣鼓一响,该启程了。
众人依依不舍的跟亲友道别,再怎么不舍,终有一别。
这一别,山高水远,此生不复见。
前路茫茫,何时是归途。
二姑奶奶小声抽泣时,还不忘狠狠瞪沐晚晴几眼。
沐晚晴才不在乎,她就是一个送钱的工具人。
大家的心情都不好,被郁气笼罩,情绪低沉。
但很快,他们就顾不上了。
囚犯都是靠脚走路,走上一会儿这脚就快废了,钻心的疼。
虽然是秋天,但这日头还挺毒,晒在身上很快就挥汗如雨。
体力迅流失,手痛脚痛浑身都痛,疲惫不堪。
养生惯养的老爷太太们哪吃过这样的苦,穿绣花鞋的女人脚都磨破了,每走一步疼的直抽气,如同上酷刑。
男人戴着枷锁就更辛苦了,有人提出要休息片刻,被衙役一鞭子抽过去,彻底歇菜了,再苦再累也得走下去。
沐晚晴穿着男式皂鞋还好,意志也很坚定。
但钱氏就吃了苦头,她本来就身体弱。
沐二爷见妻子的脸色惨白如纸,上气不接下气,眼睛都睁不开,整个人都虚脱了。
他心疼万分,蹲下身体,“我来背你。”
他本身就戴着枷锁,行动不便,背人更不方便。
沐二夫人同样心疼他,“不不,我还行,总要适应这样的生活,这路还长着呢。”
沐子诚兄弟围在父母身边,无能为力,满心的挫败。
沐子昂更担心娇娇弱弱的妹妹,“晴儿,你还好吗?”
沐晚晴也难受的不行,渴的厉害,喉咙干涩难耐,快要冒烟了。
但面对父母担心的目光,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我可以的。”
一辆板车在他们身边经过,坐在上面的是沐老太太,身边围着几个曾孙。
经过二房时,她淡淡瞟了一眼,满满的厌恶憎恨。
居然讹诈她女儿的钱!一群孽障。
几百两顶什么用?这没吃没喝的,要啥啥都没有,还要天天走路,看他们能撑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