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苦地说道:&1dquo;我断断不会放手!”
他说得咬牙切齿,斩钉截铁。
这让冯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她知道,赵俊也是一个聪明人,前世时,赵俊虽然与大公主走得近,可他与冯宛情意深厚时,也会说大公主的坏话。他说过,大公主那样的人,凶横顽劣,哪个丈夫娶了她,必被管束欺压一辈子。
她分得出,赵俊说这话是出自肺腑。所以直到死,她都不敢相信,是赵俊借大公主的手杀的自己!
现在看他的表情,显然也是这个想法。
赵俊见冯宛到了这个时候,依然神思恍惚着。他喘了一口粗气,又压低声音咆哮道:&1dquo;冯宛,你别忘记,你是我的妻子!你是我赵俊的妻子!我想离了你就离了你,我不放手,你哪里也去不了!”
声音带着戾气,已是赌咒般。
冯宛再次瞟了他一眼。
她漫不经心地收回目光,静静地看着外面,冯宛的声音舒缓轻淡如春风,&1dquo;随便你。”
她说随便你!
她的表情也罢,神态也罢,是真正的不在意。赵俊与她共同生活了二年多,对她也是了解的。他看得出来,她是真正的无所谓!
她总是这么漫不经心,这么雍容平静,这么冷静得仿佛一切都不在意!
他曾经最喜欢看的是她这种天生高贵不凡的仪态,可现在,他却觉得面对这样的她,自己一腔怒火,直似重重地打在棉花中,直是没有半个着力点!
在赵俊急促的喘息中,马车稳稳地向前驶去。
她的眼神中依然有着迷茫。
她不知道,呆会会出现什么场景,她想,只能见招拆招了。
马车来到宫门外时停了一下,赵俊一眼瞟到,前方有几辆马车正在驶入宫门,那些马车的主人,一看就是比他身份高贵的,他得候一候。
只是一眼,赵俊收回了目光,他又不受控制地盯向冯宛,不受控制地想道:她怎么能变这么多?以前的宛娘,断断不会这般逼着我,漠视我。断断不会卖弄她的那一点才华,让世人耻笑于我!
她明明应该站在我的身后,明明应该这般助着我,应该小心翼翼地祈求我得到荣华,祈求她的努力有效后,我富贵了还能不抛弃她的!
她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
想到恨处,他又咬得牙齿格格作响了。
气苦失落中的赵俊,没有注意到本应驶入宫门的一辆马车,此刻不便没有向前反而驶了过来。
就在他双眼冒火时,只听得一个极为清悦靡哑的男子声音传来,&1dquo;来了?一道进宫吧。”
是卫子扬的声音!
愤慨的赵俊刚要抬头,想到卫子扬的性格和他今日的地位,又连忙压下自己的冲动。他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的恨意,便深深地低着头。
事实上,卫子扬也没有看他。
他只是微笑地看着冯宛。
好些时日了,冯宛都没有在白日里看到他。此刻的他,一袭黑色盔甲,肩颈处,那黑得亮,寒得刺骨的甲刺耸起,衬得他那张脸,直是说不出的高贵,特别是那一双血色眸子,在黑森森的寒甲掩映下,直是冷得妖艳。明明波光流动,明明凤眸含情,可偏偏这波光是如此的冷,凤眸中的情意,是如此的戏谑,如此的绝决!
这少年,随着权势日重,竟是越来越美得高不可攀!
冯宛一眼看到他,竟被他的气势压得无法呼吸,在她下意识地低着头准备行礼时,她记起了他的身份:他是卫子扬,她可以亲近的卫子扬。
当下,冯宛轻声问道:&1dquo;将军也要入宫?”
&1dquo;自然!”因是白日,卫子扬的声音于靡哑动听之余,有了些铿锵冷酷之音,他淡淡说道:&1dquo;我与你们一道见过陛下。”
说到这里,他盯了依然低着头,佝偻着隐在阴暗处的赵俊一眼,嘴角一扬,慢慢浮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收回目光,卫子扬命令道:&1dquo;时辰不早了,走吧。”
声音威严沉冷,不约而同的,赵俊和冯宛同时应道:&1dquo;是。”
卫子扬的马车驶动,他朝着那领着冯宛的太监轻喝道:&1dquo;回去吧,我带他们入宫。”
那太监连忙谄笑道:&1dquo;是,是,是。”说罢,他的马车急急让路于一侧。
太监一让,卫子扬的马车便驶入了宫门,在他的身后,自然是冯宛他们的这辆马车。
明明卫子扬去得远了,窝在角落里的赵俊,还有点喘不过气来。他恨恨地暗骂道:不过是一个卖屁股上位的贱民,真把自己当成一个人物了?我呸!
骂是这样骂,他心中不免想道:这个卫子扬,以前见了也不怎样,怎么现在每见他一次,便现他又威严了一分?此刻看起来,似乎比太子殿下还要像太子。
卫子扬的马车,走得不疾不徐,他既然离不不远,赵俊便是心中恼怒,也不敢再吭声了。
倒是冯宛,此刻收回恍惚的心神,开始平心静气。
她还是没有想到应该如何应对,想来想去,也就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也许这次召见的冯宛,是个妇人,陛下所选的天恩宫,临近后宫。
一路走来,无数个宫婢太监,权贵官人,都向这两辆马车看来。
当马车驶入天恩宫前二百步的林荫道时,对面二辆马车急急地驶来。
那马车驶着驶着,眼看就要与冯宛的马车擦肩而过时,突然一个女子的娇喝声传来,转眼,那马车一停,四公主娇脆的声音传来,&1dquo;卫将军?”她的声音中透着沙哑,更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