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扬哑然失笑,他懒洋洋地说道:&1dquo;你是来恭喜我?还是来可怜我?”
面对他的嘲讽,冯宛摇头。
她再次朝他爬出两步。
爬到他身后,冯宛坐直,轻轻解下绑在他胸口的白缎。白缎刚一脱下,血如溪水汩汩渗出。冯宛连忙取过另一条白缎缠紧,一边绑,她一边低哑地说道:&1dquo;凤凰一飞冲天前,总不免要承受世人的白眼。”
刚一绑好,她便忍不住伸开双臂,这般从后面抱住他的腰,脸搁在他的肩膀上,冯宛道:&1dquo;从来,不被人妒是庸才,郎君身有箭伤,万不可因庸人之妒动了怒火,而有周郎之撼。”
她说的周郎,是三国时的周瑜,他便是受了箭伤后又怒火攻胸,以致三十来岁便送了命的。
冯宛死得早,她不知道后来卫子扬的情况如何。
可在梦中,他也是战之后,被世人的取笑指点激得吐了几口血的。她深刻的知道,这般吐了血后,就算有良医良药相随左右,这一生也养不回来了。
卫子扬终于收起了他那懒洋洋的,漫不经心的笑容。
他伸出手,想要扳开冯宛抱着自己的手。
刚一动,冯宛便反手握住了他。
这手,柔而绵软,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温暖,卫子扬的手僵住了。
他任由她暖暖地握着。
这时,他听到身后的妇人,软软的,低低的,哀求地低语声,&1dquo;求你,无论他人说些什么,一笑置之,可以吗?”
听到她声音中的轻颤,卫子扬哧地一笑,他讥嘲地说道:&1dquo;你怕我气死了,从此无人庇护你?”
良久,冯宛低低地应道:&1dquo;是。”
这个答案,让卫子扬又蹙了蹙眉,他把冯宛的手一甩,冷冷说道:&1dquo;你多虑了,卫某人何许人也,岂会被庸人所激?”
冯宛要的便是他这一句。
她轻应一声,慢慢退到马车角落里。
沉默良久,冯宛低低地说道:&1dquo;五殿下正在争夺皇位,此战之功,必须归于他。”她抬起头来,娓娓而谈,&1dquo;小郎面圣时,千万记得说,正是得了五殿下地指点,才有此战之胜。”
卫子扬盯着她。
他的薄唇微抿,眸光艳而媚。
直过了一会,他突然问道:&1dquo;你还懂什么?”
冯宛被他灼灼的目光逼得低下了头,她轻声说道:&1dquo;回去后,还请小郎给我出一口气,朝那大公主阿雅扇一巴掌!”
她抬头,&1dquo;可好?”
卫子扬笑了,这一笑,他那绝美的脸便如霞光四she,华美难言,&1dquo;好!”
他向后一仰,也不顾因为这个动作,胸部伤口迸裂,转眼白缎变成了红缎。
盯着她,他慢慢说道:&1dquo;跋扈,不懂为人处事,虽有军事大才,仅一将耳。”顿了顿,他的声音轻细如春风,&1dquo;你想我这样吗?”
冯宛低头,&1dquo;是。”
在梦中,他这次胜后,本也是凶险的,可他被世人的指点激得吐了一口血,虽然身体大败,可也因此让上面的人放下心来。
这一次,她不能让他吐血,她只能用另一种方法来使上位者安心。
毕竟,统治这个地区的陈氏胡族,建国不过三四十载!而他们的祖先,在卫子扬这般大时,还不曾有如此军功。
毕竟,这是一个有了武力,便可以独霸一方的时代!
一只手伸出。
它握起那酒樽,自己轻抿一口后,把它送到了冯宛唇前。
斜长的凤眼魅光流动,血色隐隐,&1dquo;喝下去。”
冯宛看了他一眼,对上绝色少年那流光溢彩的眸子,她头一低,就着他的手,把那樽中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