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麟不吭声了。
太子少沔也不说话,只紧紧抿着唇沉思着。
这话其实没错,一点也没有错。
昱王少年时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但自打先太子长孙少藻死后,他就一直觊觎着太子之位。
所以迟早的,昱王这蠢东西迟早是要来同他抢东西的。
他如今看起来尚算安分守己,但焉知不是在韬光养晦。
假以时日,他羽翼更丰,早晚是要动手的。
太子少沔脸色微白,沉吟着道:&1dquo;他如今身边又得猛将,的确是要得意。”
卫麟道:&1dquo;时间一长,只怕不妙。”
&1dquo;是这么个道理。”太子少沔颔附和,但又不由得想起了6相的话。6立展让他稍安勿躁,从长计议,要忍,要等&he11ip;&he11ip;
可6立展的想法并不是他的想法。
依他之见,凡事都得先下手为强才是。
只是6立展到底老jian巨猾,城府深沉,他的话也不是全无道理。
太子少沔又沉默了下去。
这时候,卫麟说了一句:&1dquo;奴才是个没用的,但奴才也知道先机二字的重要。”
太子少沔看看他,示意他往下说。
卫麟这回倒像是有了足够的底气,有胆直视他了。
他说得很慢,声音也不大,但说出口的话,像锥子一样戳进了太子少沔的心里:&1dquo;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殿下您当年拿下那一位,靠的难道是忍耐么?”
当然不是!
太子少沔心中微动,听得耳边卫麟继续道,&1dquo;奴才的话是僭越的,但奴才心中的确是这般所想的。您一路走来,靠的是才智和谋划,是您的杀伐果断勇往直前,而非一个&1squo;等’字。”
&1dquo;小心谨慎固然无错,可一味的等待时机却是不对的。时机此刻不来,自然可等,可若一直不来,难道便一直等下去?谁敢说,这其中就一定不会再生变故?”
卫麟慢慢地在太子少沔脚边跪了下去。
地上还是湿的。
茶水已经冷了。
他的声音也适时的变了,变成了一种悲伤又愤恨的语调:&1dquo;说句不当的,以奴才为鉴,奴才能等,奴才的对手却没有等。若奴才不是一味的等待,而是自行创造机会,那也许奴才的哥哥便不会死!奴才今时今日也不会变成伶仃一人&he11ip;&he11ip;”
太子少沔知道他是在说连家的事,可不知为何听上去竟有种感同身受的滋味。
的确他能等,昱王却不一定会等。
——时机不是等出来的,而是自己挖掘出来的!
太子少沔对这话深以为然。
再等下去,他就该是昱王的囊中之物了!
他脸上终于有了笑意,勾勾手让卫麟起来说话,吩咐道:&1dquo;去,再给本宫沏杯茶来。”
卫麟应声而去,回来时手里除了茶还另多了一份热腾腾的点心。
太子少沔笑道:&1dquo;你还真是本宫肚子里的蛔虫。”
口气是轻蔑不屑的,但笑意却是真切的。
他其实很满意。
这之后又大半个月,嘉隆帝病了。
他年轻时时常亲上战场领军杀敌,而今年纪大了,旧疾多,经常汤药不断。
但那些都不是什么要命的大毛病,好好养着也就是了。
是以这一回他晨起后觉得头疼,召了太医来看后,吃了药照旧去上了朝。药力挥出来后,疼痛渐轻,他便没再当回事,哪里知道,下朝回去才批了七八本奏折,这疼痛竟又再次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