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甄夫人虽然不说,心里头却也是清楚得很。
所以昨儿个颜先生逮着人就狠夸了若生一顿,夸的还是勤学努力,委实叫人吃惊。
&1dquo;颜先生说你出门在外,仍不忘温书,字亦练得好了许多,十分难得呢。”云甄夫人徐徐说道。
若生松口气,也不客气:&1dquo;这回倒的确是该夸一夸我的!”
她卧房里都置了案桌,供她随时习字用,上头满满都是她临的字,一张张地写下去,一手原本并不禁看的字,的确有着谁见了都忍不住咋舌的变化。
云甄夫人摇着头,亲昵地伸指点一点她的额,失笑道:&1dquo;记得念书,怎就不记得还要练拳脚的?”
若生&1dquo;啊”了声:&1dquo;果真是忘了&he11ip;&he11ip;”
回来后,她便先忙活起了四叔的事,后来又遇上浮光长公主来访,加上她暗中还在让人打探段家大舅舅的事,一时间将练武的事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云甄夫人道:&1dquo;你若是没有提过也就罢了,既是你自个儿说的要学,那就得下了苦功夫学,可不能半途而废。”
若生连忙点头如捣蒜:&1dquo;明儿个天色蒙蒙亮我就过来!”
云甄夫人虎着脸瞪她一眼:&1dquo;天色蒙蒙亮,你姑姑我可还未起身!”
&1dquo;那不还有窦妈妈吗?”若生笑吟吟的。
云甄夫人&1dquo;嗤”了声,将自己手中的纨扇朝她一送,说:&1dquo;拿着。”
若生接过,抬手便扇,一边为她扇风一边甜甜地笑,问:&1dquo;风可正好?”
&1dquo;&he11ip;&he11ip;傻丫头,不必给我扇。”云甄夫人阖上双眼,往后一倒,&1dquo;这屋子对你而言,怕是热了些,瞧着你来时不曾带扇子,快拿着给自个儿扇风吧,若嫌手酸,就叫个人进来打扇。”
若生皱皱眉,忽然也将身子往后一倒,靠在了云甄夫人的肩头上,慢条斯理地摇起了扇子,笑着说:&1dquo;一块儿扇吧。”
这时,帘后传来了窦妈妈的声音——
&1dquo;夫人,明月堂那边出事了!”
正悠闲地摇着扇子的若生跟闭着双眼养神的云甄夫人在闻言的那一瞬间,齐齐坐直了身子,扬声问道:&1dquo;出了什么事?”
窦妈妈掀了帘子快步走近,答:&1dquo;回夫人,方才明月堂的人来报信,说二太太吐得厉害,脸色都白了。”
若生大惊失色:&1dquo;请大夫了不曾?”
&1dquo;奴婢已派人去请了。”窦妈妈说完,又去看云甄夫人,嘴角微翕,似欲言又止。
云甄夫人微微一挑眉,道:&1dquo;有什么不可说的?”
窦妈妈低了低头。
云甄夫人愣了下,随即便像是明白过来一般,扭头同若生说:&1dquo;你且先下去寻寻你爹,过会一道往明月堂去。”
若生闻言不由急了,究竟是什么事,竟还不能当着她的面说?
可姑姑已经了话,她也只能应个好,匆匆出了门去厨房找她爹。
屋子里,云甄夫人这才重问窦妈妈:&1dquo;见过金嬷嬷了?”
早在朱氏嫁进连家之前,二房没有主母,大大小小的事一直都是连二爷的辱娘金嬷嬷在管着,如今朱氏若是病了,金嬷嬷断然没有不知情的道理。
窦妈妈眼瞧着若生已经走得不见人影,神色微松,冲云甄夫人点一点头,随后郑重地道:&1dquo;方才已见过了,金嬷嬷说二夫人的月信已晚了有一月余,奴婢想着这回只怕是有喜讯了。”
云甄夫人面上也登时露出喜色来,又觉心中无底,问:&1dquo;怎地这会才来说?”
窦妈妈解释:&1dquo;二夫人的月信一直不大稳定,金嬷嬷未得准信,不敢信口说。”
眼下虽然也还未有大夫来诊过脉,但金嬷嬷也是府里的老人儿了,前头若生的生母段氏有孕时,也是她在旁伺候着的,这会见朱氏已有害喜之状,十有八九就是了。
&1dquo;什么喜讯?”
突然,帘子一晃,连二爷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后头跟着若生。
他尚且一脸迷茫,若生眼角眉梢却都已经挂上了喜色。
她方才还在一路揣测,到底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叫窦妈妈不敢当着她的面提。
不曾想,竟是这样的事!
她一个未出的姑娘家,窦妈妈当着她的面,的确不便说得太清楚。
但这事,是天大的喜事呀!
若生眼睛里掩不住的都是欢喜,大步上前来问窦妈妈:&1dquo;可是真的?”
窦妈妈踌躇道:&1dquo;大夫还未来号过脉,尚不能拿准。”
&1dquo;什么大夫?什么真的假的?”连二爷一头雾水,&1dquo;阿鸢病了吗?”
他一口气问了好些,去缠着云甄夫人一叠声问:&1dquo;病了吗?清早起来时还好好的呢&he11ip;&he11ip;”
若生则用力咬了咬淡红的唇瓣,在心中飞快计算起了幼弟若陵的生辰。
虽然日子不全然一致,但差的并不多,依着前世事情展的轨迹,若陵这会应当就在朱氏的肚子里了!
她高高兴兴拽住了父亲的袖子,将人往外拖,一边拉着走一边说:&1dquo;回明月堂去瞧一瞧,不就知道了?”
连二爷一想,是这么个理,便也加快了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