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dquo;笃笃——笃笃——”
门内响起了脚步声。
&1dquo;咿呀——”一声轻响,紧闭的房门被推开了一道fèng,&1dquo;出了什么事?”
玉真踟蹰着,似是不知如何启齿。
门内的玉寅皱着眉,朝寂静无声的廊下扫视了一圈,再次催促:&1dquo;究竟怎么了?”
他们一个多时辰前,还在一处说话。深更半夜的,这么点工夫,能出什么事?
&1dquo;绍允。”玉真终于还是将话说了出来,&1dquo;我怕&he11ip;&he11ip;怕得心里慌,睡不着&he11ip;&he11ip;”
玉寅忽然伸手将他拉进了门里,低声斥道:&1dquo;我是玉寅你是玉真,莫要忘了!”
玉真垮着脸,&1dquo;我知道我知道,你别恼,我只是一时喊错了而已。”
&1dquo;错一步也许就是满盘皆输呀二哥!”玉寅犹自不放松。
玉真的脸色也就越难看起来:&1dquo;可我还是怕&he11ip;&he11ip;怕得厉害怎么办?”白日里也就算了,一到夜里孤身躺在床上时,他就开始忍不住胡思乱想,想着他们如今在做的事万一叫人察觉了,等着他的就是个死字,又或者求生不得求死不能&he11ip;&he11ip;总而言之,这事太危险,太危险了!
一开始,他并不觉得这事有多骇人,可是越往下走,这路就越难走,越叫人心惊肉跳。
&1dquo;你一向比我强,你告诉我,怎么办?这可怎么办?”玉真哭丧着脸,哆嗦着,白日里惯见的轻佻神色竟是丝毫不见。
但他的的确确是享受着眼下这样的日子的,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成日里不是弹琴就是打马吊,轻松自在舒坦——
除了那些深埋在他们心底里不能说的事,无时无刻不像是尖针似的在提醒他这样的日子是假的,是虚无的!
他于昏暗中看向自己的兄弟,哀声说:&1dquo;如何是好?”
玉寅一声不吭,忽然抓住他的手,高高举起,扣住自己的咽喉。
玉真大惊失色:&1dquo;你这是做什么?”
他沉声说:&1dquo;二哥问我怎么办,这就是我的法子。杀了弟弟我,二哥再自裁就是了!这么一来,就什么都不必再想是否?”
玉真惊慌失措地将手抽了回来。
&1dquo;没有回头路了&he11ip;&he11ip;”他亦垂下手,幽幽叹口气,&1dquo;再没有回头路了二哥&he11ip;&he11ip;”
打从想要报仇的那颗信念种子在他们心间生根芽的那一天开始,他们就只能一步步走下去,非死不能转身了。
然而送走重归平静的兄长后,他自己却再没能入睡。
翌日,时近午时,天色却还是昏暗的。换了往常,这会早已该是晴空万里,艳阳高照了。
许是天色沉闷,若生养在木犀苑里的鹦哥铜钱,恹恹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
午后,若生无意小憩,就倚在窗边,漫不经心地逗它:&1dquo;叫声姑娘吉祥来听听。”
它低着头,充耳未闻。
昨儿个元宝在时,它扯着嗓子叫得不亦乐乎,等猫一不见踪影,它立马闭紧了嘴,不吭声了。
绿蕉几个都忍不住笑话它这是金嘴,非元宝在时不说好话。
若生不信邪,可逗了半天,它也还是不吭声,她不由得感慨:&1dquo;这小东西,还怪有脾气的。”
&1dquo;嗤——”
话音落,悬在月洞窗下的架子上突然传来一声嗤笑,只听着有些怪异,不像是人出来的。
若生立马就喊了声&1dquo;铜钱”。
架子上站着的铜钱歪头看她一眼,扑棱两下翅膀,换了个方向站,改成了屁股面向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