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模样本不该见外人,但是她不在意,他就更不在意了。同苏彧这样的人打交道,需要讲究的事太少,更何况他们眼下所做的事,本就不合规矩。
苏彧也只看了她一眼便将视线收了回去,眉宇间难得露出几分疲惫之色来。
一夕之间,捣毁6相在平州的部署跟大部分棋子,着实还是有些吃力了。而且连夜策马赶来,倦意便不觉更浓。他已经有两天不曾阖过眼。
他坐在椅子上,放松了身体,闭眼往后靠去。
若生看着,恍惚间似看到了那个年长的苏彧同眼前的少年身影渐渐重合起来,沏茶的手不觉一颤,茶水便滴答落在了桌面上。
苏彧立即睁开了眼,朝她望来,见她愣着,忽然笑了下:&1dquo;我脸上有脏东西?”
一路疾驰,沾染灰尘总是免不了的。
若生被那突来的笑意晃花了眼,立马回过神来,避开视线低头去沏茶,而后递上前去:&1dquo;让三七去打了水好好梳洗一番。”
他接过饮尽,点了点头。
天亮后,二人说了两句平州的事,若生将账簿交给了他,又让人去带元宝来。
元宝却不肯迈开腿。
苏彧冷眼看它:&1dquo;不走?”
&1dquo;喵呜&he11ip;&he11ip;”
&1dquo;当真?”
&1dquo;喵&he11ip;&he11ip;”元宝的声音越来越轻,身子却已经悄悄缩到了若生身后去。
第1o3章别扭
若生就说:&1dquo;那便让它留下吧。”
苏彧望着元宝冷笑,笑笑又似无奈,到底还是答应了下来。
是以回京的一路上,元宝照旧抛下主子,跟着若生走,每日里黏着若生&1dquo;喵呜”、&1dquo;喵呜”的叫唤,赖在她脚边打转,盯着她鞋面上绣着的蝴蝶,眼也不眨一下。
苏彧却是急着走。
他是领了差事来的平州,望湖镇事了,刘刺史的事也是瞒不住告破了,他已到时候该回去。
故而元宝不跟着他走,也是聪明得紧,不用日夜赶路,也不用再受那颠簸之苦。若生见它生得一身肉,神色又总懒洋洋的,便老觉得它若是个人,必定就是那成日里只知吃喝玩乐,闲来就睡,娇惯着长大的人,所以出后没多久,她转头就命扈秋娘寻了块软垫来铺在马车里,让元宝坐那上头。
元宝见了也欢喜,走上前去往那一趴,惬意地打了个大哈欠。
许是担心若生毕竟不是自家主子,万一自己太过闹腾惹了她生气,半道将自己丢下就完蛋了,它一路跟着,竟比往常乖巧许多。
然而马车越是临近京城,这天日也就越来越热。
渐渐的,这风里似乎都带了火,热气蒸腾,就连路旁葱郁的花糙都被晒得耷拉下了脑袋。
若生一行人皆换上了轻薄舒适的衣裳,但元宝顶着一身毛,想透透气也不成,热得有气无力的。
好容易马车进了京城,熟悉的口音传入耳中,它才忽然间精神了起来。
回平康坊之前,扈秋娘来向若生询问:&1dquo;姑娘。是否先命人将元宝送去定国公府?”
定国公府同连家虽然都在平康坊,但位处两个方向,并不算太近。若生犹豫着,回来的路上她虽然也让人加紧走,却到底没有去时那般焦急,路上多花了两日,苏彧一行走得快。按理应当早到了京城。所以这会将元宝送回定国公府。照理是不必迟疑的。
她略一沉吟:&1dquo;那就派人先送回去吧。”
话音落,元宝忽然叫唤了一声。
若生低头去看它,就见它舔了舔自己的爪子。面露可怜之色,眼巴巴地回望过来。
她见不得这样的元宝,下意识便心软如水,改了口风道:&1dquo;罢了。先将它一并带回家去吧,你回头使个人去定国公府报个信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