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生恍然,将舌下含着的姜片给去了。
虽则含着姜片也不影响说话。可总也不是什么好受的事,舌根处有些隐隐的辛辣。
一直候着的扈秋娘就立即迎了上来,悄声问她:&1dquo;姑娘,您可还好?”
与此同时,打从另外一边,也飞快走来个人。见着若生,那人一愣,而后又看清楚了扈秋娘。似乎便反应了过来,旋即冲着若生一弯腰。若生蹙着眉头点点头,等到人走去了苏彧跟前,才小声问扈秋娘:&1dquo;是认得的人?”
扈秋娘亦小声回答:&1dquo;是苏大人的小厮。”
若生就想起了那日在桥旁冲着苏彧直跳脚的小厮来,但样貌,她却是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她模模糊糊听到苏彧在叫&1dquo;三七”,不觉失笑,这都什么名?
正笑着,那主仆二人就走了过来。
若生这才注意到那叫三七的小厮面色白得厉害,额上还带着汗。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他白着脸朝扈秋娘递过去只油纸包。
扈秋娘疑惑地看向若生,若生就也狐疑地去看苏彧。
苏彧道:&1dquo;银子是没有,包子有。”
若生:&1dquo;&he11ip;&he11ip;”
&1dquo;有素馅的。也有肉馅的,小的方才特地上望湖镇另一头去买的,那铺子生意忒红火!”三七夸着这包子铺子生意好,包子好吃,可面上的神情却像这手里拿的不是包子,而是什么妖怪。
在衙门停尸房门前讨论包子味道好不好,若生也觉得古怪。
唯独苏彧似乎浑然不觉,兀自将自己手里的油纸包打开了去,取出只包子咬了口。&1dquo;素馅的味道更好。”
若生和扈秋娘:&1dquo;&he11ip;&he11ip;”
三七慌忙道:&1dquo;呵,呵呵呵。五爷今儿个打从晨起就没用过吃的,怕是早已饿坏了。”
&1dquo;我尝尝素的。”若生也是一天没用过饭。听见饿字,这会也就真的饿了。
扈秋娘慌不迭接过三七手里的油纸包,打开了挑了只热腾腾的素馅包子递了过去。
然后,她跟三七俩人就一人拿着袋包子,看向了自己立在树下津津有味吃包子的主子,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慌。
三七:&1dquo;&he11ip;&he11ip;我家主子平常就这样的。”
扈秋娘:&1dquo;&he11ip;&he11ip;我家姑娘平常不是这样的。”
二人异口同声说完,一个面露完蛋,难道是我家主子带坏了人家姑娘的神情来,一个面上露出糟糕,决不能让姑娘同这样的怪人一起的紧张之色来。
这个时候,树下方才还各自不言不语吃着包子的两个人,却已经谈论起了凶手。
苏彧背靠在树干上,冷静地分析:&1dquo;死者皆是性子泼辣的厉害妇人。”到望湖镇后,他便一一查过这些遇害的妇人,&1dquo;遇害的时候,身上却都只有被殴打的伤痕,丝毫没有反抗的伤,这便证明这些妇人至少一开始,对凶手都没有防备之心。这也就说明凶手先得是一个擅长与人打交道,能言善辩,又看似温和善良的人,是个可以让这些妇人失去戒心,轻易接近的人。”
若生听着,脑海里渐渐浮现出一件事来,她踟蹰着问:&1dquo;吴亮父子几人,何时会归家,想必郑氏是了然于心的,她夜间仍作妆扮,必不是为了迎丈夫跟儿子回来,你又说那些妇人对凶手都没有戒备之心,会不会是&he11ip;&he11ip;”
——情人?
第o69章诱杀
她一个未出的姑娘家,同本不熟悉的人谈论起这些事,总还是有些尴尬。
若生不由得将最后两个字咽了下去。
好在苏彧也听明白了,他既没有认同也没有反驳,只道:&1dquo;凶手是个中等身材的年轻男人,并不魁梧,样貌中上,能算是俊俏。为人看似能言会道,但骨子里必然懦弱无能,所以会先接近妇人,再用迷药迷晕妇人,随后行凶。”
郑氏尸体旁边的地上滚落了只杯子,里头的残茶里,有常见的蒙汗药。
苏彧在吴亮家仔仔细细查看过周围,没有破门而入,或是翻墙闯进来的痕迹。
二人既能坐在一处沏了茶来要喝,那就说明人是郑氏亲自迎进门的。
而且吴亮家除凶案现场外,其余地方虽然看着凌乱,却并没有被人临时翻找过的痕迹,甚至于郑氏头上的金钗都还在原处,可见凶手杀人并不是为财,何况死的这几个妇人手头也都并不富裕。
他站直了身子,抄手看了看天空,&1dquo;凶手是郑氏认得的人,但这些妇人皆同邻居关系不睦,平素并不关心,周围的人也都说,没有见过陌生人。”
&1dquo;凶手为何挑了这些妇人下手?”若生一直没有想明白这一点。
望湖镇说大不大,说小却也没那么小,三十余岁至四十岁左右的妇人,那更是比比皆是,为何凶手偏偏就选了郑氏这几个动手?
苏彧斜睨她一眼,唇角微翘:&1dquo;因为这些妇人,在凶手看来,都是一模一样的人。”而后他面上神情重变得疏淡起来,语气也微冷了些,&1dquo;吴郑氏也好。先前的几名妇人也罢,都是年岁接近,性子相似的人。而且同丈夫的关系皆有不和。分明过着清贫的日子,却总对富贵日子念念不忘。对世人不满,认定老天不公,脾气暴躁,即便是对待自己的孩子,亦耐心寥寥。”
听他缓缓说着,若生脑海里忽然出现了个模糊的身影。
那个和吴亮一家住在同一条巷子里的妇人青娘,可不就是这么一个人?
只是她的男人,似乎早已经去世了。但听她打骂儿子时说的那几句话,想必她丈夫活着时,夫妻间的感情也不怎样。
若生在心里暗叹了声,开口问道:&1dquo;你如何得知那凶手,是个年轻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