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dquo;但是,他既能将账簿一藏就是这么都年,想必也不是无能之辈,总会留有后招。”苏彧低头呷了一口清茶,&1dquo;所以平州这趟,我总还是要亲自去一趟的。”
陈公公听着,重落了座。
苏彧就看看被急雨打得湿漉漉的窗子,轻声呢喃了句:&1dquo;怕只怕,过几日还得落雨&he11ip;&he11ip;”
下雨的日子,窝在家中歇着也就罢了,偏偏要出门,可就叫人不耐了。
师父去世的时候,也是接连下了数日的雨,下得重阳谷里水汽弥漫,雾气朦胧。
他站在檐下看着灵堂,面上湿漉漉的,也不知究竟是雨还是泪。
父兄的讣告被送进苏家的那一日,亦是大雨瓢泼之际。
他因而,愈得不喜欢落雨的日子。
第o56章音讯
说来,若生也不喜欢下雨天。
风冷,雨大,惹得人关节酸疼,难以忍耐。虽则她如今好端端的,康健得不得了,任外头风吹雨打,她这骨头fèng里也不会像过去似的又疼又痒,但那种滋味却早已深入骨髓,便是想忘也忘不掉了。
因着落雨,云甄夫人也不知怎地突然起了兴致,要出门观湖去。
京郊处有一处地方,穷得很,偏景致怡人,实乃京畿罕见之地。当地有一湖,占地并不大,湖水却很深,岸边更是满栽柳树,春风一起,柳芽青了枝条抽长,很快就成了万条绿丝绦。
一到下雨的时候,湖面上雾气弥漫,浑似仙境。
就连县志上都曾有过记载,某年暮春初夏时节,有人途经湖畔,忽见大雾涌来,其间现出亭台楼,高楼广厦,有数名女子遥坐半空,奏响仙乐,其音乃人间不曾有。
于是乎,这一回云甄夫人就冲着这异景去了那地观湖,也顺道权当是散心。
若生知道后,仔细想了想,姑姑一年里似乎至少得有十个月是心情不佳的&he11ip;&he11ip;看来这散心,是从来没散成过&he11ip;&he11ip;
不过因为此番云甄夫人去的只是京郊附近,并不是远门,是以带上的人也不多,只从千重园里挑了几个再收拾了些许行囊就出了。千重园里顿时寂静无数,平素的丝竹之声,更是几乎消了个干净。
二房这边,云甄夫人前脚出了门,连二爷后脚就来找了若生,一脸的不高兴。说:&1dquo;阿姐又出门了,总不带着我一块!”
可他嘟嘟囔囔说着推开了门往里头一看,里头却空空如也,根本没有若生。连二爷就急了,转身往外头去。随便逮了一人就问:&1dquo;阿九人呢?”
小丫鬟抱着两件刚收下来的衣裳,把头一低,&1dquo;奴婢不知&he11ip;&he11ip;”
她就是个负责洗衣晾衣收衣裳的丫头,哪里管得着主子去了何处。
可连二爷从来也弄不明白这些,闻言就瞪了她一眼,嘀咕着:&1dquo;她是不是也溜出去玩了?”
&1dquo;&he11ip;&he11ip;二爷。奴婢是真不知!”小丫鬟连连摇头。
连二爷瞪着眼摆摆手,&1dquo;走吧走吧,都别搭理我,左右我没人陪!”
&1dquo;没人——没人——”
月洞窗里忽然传出一阵尖锐的说话声。
连二爷扭头一看,只见那只名叫&1dquo;铜钱”的鹦哥正站在架子上。扯着嗓子冲自己喊,&1dquo;没人!”
他就恼了,隔着窗子冲鸟翻个白眼:&1dquo;没人我也不用你搭理!往常让你说说话半个字也不吭,今儿个不要你说话了,就聒噪个没完,臭鸟!”
&1dquo;不搭理!不搭理——”
铜钱学舌极快,转眼间就连他说话间的腔调跟不高兴都给学去了,拍着翅膀叫个不休。
连二爷气不打一处来。捋了袖子就要冲进去揍它。
这时,鹦哥架子旁出现了一个人。
不等对方开口,连二爷就放下袖子凑过去追着问道:&1dquo;吴妈妈。阿九上哪儿去了?”
吴妈妈这才得空墩身一福,而后说:&1dquo;回二爷的话,姑娘方才上点苍堂去了。”
&1dquo;点苍堂?”连二爷愣了愣,&1dquo;她上那儿去做什么?”那地方他是一次也没进去过。虽然平常就总是四处乱窜,只要是连家的地盘,就没有他不想摸过去转悠转悠的。但点苍堂是素日云甄夫人见人办事的地方,因着这个缘故。他是从来没有去过。
吴妈妈道:&1dquo;姑娘有事需办,等办完了过会就该回来了。”
连二爷眨眨眼。&1dquo;你不会在骗我吧?”
&1dquo;&he11ip;&he11ip;”吴妈妈怔了下,&1dquo;奴婢怎会骗您。”
&1dquo;她真是办事去了?不是偷偷撇下我一个人玩儿去了?”连二爷飞快问完,又自言自语般念叨起来,&1dquo;阿姐带人出门观湖去了,阿九也不在,就连她都忙着见管事妈妈去了,怎么就剩下我一个人了呢?外头又落雨,我一个人该做什么去?”
他说着,声音却并没有放轻。
吴妈妈听了个清清楚楚,就道:&1dquo;二爷,您若是不急着回明月堂去,奴婢让厨下给您做了雪花糕吃如何?”
小厨房里原就有蒸好的糯米饭,过会差人取出滚烫的捣烂,再用芝麻屑加了糖做馅,往里一包后打成半寸左右的厚饼,切成小方块食用即可,正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