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枯燥无的梦,公主每隔段时间就会做一次。当今晚,她再次进入这个梦境中时,她一点也不意外。席地而坐,公主无聊地托着腮,看他走,等着梦消失。
她看到他停住了步子。
公主诧异地站起来,紧紧盯着他的背影——她梦见他这么多次,从来没见他停下来过。
她心跳禁不住越跳越快,快步奔向他,想奔去他前面。频繁出现的梦,在她无聊了那么久之后,终于等来了下半段。原来她之前看到的都是不完整的,原来这场梦,还有下半部分——
雪地,烈日,他回过头,看向她。颀长挺拔的身形,眉目秀朗的面容,淡远沉郁的气质,他看着她,清淡的神色中渐渐有了暖意。
他说,&1dquo;公主,属下是秦景。”
&he11ip;&he11ip;!
寒夜掌灯,雪日读书,红帐掀翻,血色弥漫,形销骨立&he11ip;&he11ip;
他和许多侍卫打斗在一起,他追上她抱住她,他在雪中码头等她&he11ip;&he11ip;
公主头痛,一步步向后退。她什么都不知道,又好像什么都知道一般。
谁是秦景?谁是秦景?!
她想不起来,她不认识他!可是她看到了他的脸,他就是今天两次出现的那个人&he11ip;&he11ip;她认得他!她应该认得他!
&1dquo;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梦里的秦景用复杂的眼神看她,&1dquo;是只不记得我,还是所有的都不记得?”
&1dquo;我从未失忆,我记忆里从来没有你!”她厉声打断他的话。
他看着她,不说话。
公主也用阴郁的目光与他对视,哪怕她心里惊涛骇浪狂卷,哪怕她也开始怀疑,可她什么都不会说。
所有的事,所有的人,她会自己看!绝不会听别人的只言片语就下结论!
☆☆☆
秦景悄悄开了锁,只身进入地牢。这里和南明王府分明不一样,但不知道陈昭出于什么目的,都尽量把这里布置成南明王府的样子。直接的,这给秦景的行动带来许多方便。像现在,他就能悄无声息地潜入地牢,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不会让人现。
他在地牢中,见到了一个七岁多的白衣小姑娘,手脚全被链条锁着。但她并不狼狈,身上没有受刑的痕迹。她怡然地坐在高椅上,自己与锁着自己的链子玩耍,链条随着她的动作而摇动,出沉闷的声音。
秦景确信自己步伐很轻,寻常习武之人都很难听到。但他才看到那小姑娘,小姑娘就抬起了头,目光都没有梭巡,就直接落到了他身上,让他猝不及防。
同时,秦景也看到小姑娘的脸。粉雕玉琢,晶莹似雪,她长得极好,奇怪的是一只眼戴着眼罩,另一只完好的眼,形状精致,却是让常人觉得害怕的重瞳。
分明是个小孩子,小姑娘却一副大人样地向他点了点头,&1dquo;你是秦景。”她说的很干脆。
秦景迟疑了一下,走过去,却也不敢离这个古怪的小孩子太近。他没有跟她说话,只探究地看着小孩儿。
小姑娘跟他打了声招呼,又低头去玩锁着自己的链条了。
秦景看粗大的铁链趁着小姑娘纤细的手脚,看起来实在可怖。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开去,想看看地牢里还有没有别的大人在。
小姑娘冷冰冰地开口,&1dquo;不用找了,整个地牢只有我一个人。”
秦景有些惊异地看向她,她还低着头,就知道他在做什么了。
小姑娘淡声,&1dquo;我当然知道你在做什么,这处府邸,都是我的毛。你在这里的任何地方,我都知道。”
她才说完,秦景的手就搭在了她肩上,她不怀疑,只要她说出不好的答案,秦景就会选择杀了她。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1dquo;你不应该杀我,刚才若不是我帮你瞒住了陈公子,你和宜安公主的见面,早会被现。陈公子会杀了你的&he11ip;&he11ip;他好像一直想杀你来着。”
&1dquo;你是什么人?”秦景声音又轻又低,&1dquo;你在帮陈昭害公主?”
&1dquo;我叫檀娘,”她淡声答,&1dquo;我不觉得我在帮陈公子害公主,我只说为之前的事情做些收尾工作。如果我要害人,现在就能喊来人,让陈公子抓住你。”
秦景的手放开了她,&1dquo;你和陈昭,对公主做了什么?为什么她会不记得我?”
&1dquo;我帮陈公子篡改了公主的记忆,让公主沿着以前的途径去走,每当有争议的地方,我就把公主往良好方向引去。”檀娘道,&1dquo;很可惜,在公主的记忆最开始,每一个良好的支点,都与你无关。所以她不记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