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远几步,又停住了步子,转过身看向白鸾歌。
白鸾歌怔忡地看着表哥离开,心脏揪成一团,泪落如珠。但是她又看到表哥停了步子,转身走向她。她忙胡乱擦去面上泪痕,惊喜地看着陈昭——莫非表哥改变主意了?
陈昭却是对她说,&1dquo;鸾歌,我一定要娶公主。你不要给我胡来——否则,我便不会管你了。”
白鸾歌心口如跌谷底:否则他就不管她了?他现在又管过她吗?!
她家人入狱,他反去邺京求娶公主;她求他不要娶,他斥责她多事;她知道婚事无法抗衡后,忍下屈辱,愿意为妾,想留在他身边,他却让她&1dquo;不要胡来”。
他根本就没管过她!
她收到的那些信,里面的一字一句、一言一语,再次从记忆中冒出来,嘲讽她的多情和陈昭的寡情:他之前明明没有很喜欢公主,却为了权势要娶公主。那个公主还写信来,大肆宣扬陈昭对她的爱&he11ip;&he11ip;白鸾歌心中冷笑:表哥喜欢的明明是我!他只是看中你的身世!有什么好得意的!
心里想了那么多,可放在面上,白鸾歌只是温顺地低头,哽咽道,&1dquo;我明白了。”
陈昭到底是男子,并不知道女人嫉妒起来很可怕。或许他知道,但在他眼里,那个可怕的女人是宜安公主,并不是白鸾歌。因为在前世,宜安公主将白鸾歌逼得步步后退,如果不是他护着,表妹早被公主玩死了。
他看眼表妹委屈的模样,只在心里想着日后找门好亲事补偿她,并没有多想。这一次,他是真的走了。
白鸾歌在原地盯着他的背影半晌,目光热烈而灼烫,又带着一抹绝然和凄凉。她没有办法,没有人帮她,她只能自己拼一把。表哥是喜欢她的,不会怪她的。不管她做什么,都是为了能和表哥在一起!
宜安公主和南明世子的婚事,经过平王上书,定在了十月中旬。远在康州的南明王府已经开始操办婚事,邺京这边的平王府,也开始忙着备嫁了。
平王妃把大女儿叫过去,开了私库,让女儿喜欢什么就挑什么。
宜安公主毫不客气,趁此机会,把自己垂涎许久的全都挑了出来,充盈自己的小库房。小郡主刘郁静又哭又闹,因为其中有一套头饰,是王妃答应送给她的及笄礼,现在却被姐姐抢走了!
爱护妹妹这种美好品德,宜安公主是没有的,她笑嘻嘻,&1dquo;你把之前娘偷偷塞给你的宝贝拿出来让我挑,我就把头饰送你!”
刘郁静回去扒拉小库房,哪个都舍不得,又跑回来,&1dquo;你就不能送给我吗?”
宜安公主挑眉,&1dquo;听说姐姐出嫁,妹妹可以添妆?你把你的私库打开,让我挑两样喜欢的呗。”她看小郡主目瞪口呆,冲对方一笑,露出贝齿,&1dquo;我让爹来作证好不好?”
刘郁静被大姊的无赖震住,面红耳赤半天,扑上去要掐公主,&1dquo;你真是太讨厌了!谁不知道爹向着你啊!”她张牙舞爪,手上尖锐的指甲直对着公主。
公主一惊,妹妹身体健康活蹦乱跳,这扑上来的架势太猛,小孩子又不懂收力,自己肯定挨不住她啊。她吓得大叫,&1dquo;秦景!”
小郡主就现眼前一人影掠过,她被一道大力止住。她瞪大眼,看到清瘦的青年挡在大姊面前,拦住了她。小郡主怒道,&1dquo;让开!”
公主从秦景身后伸出脑袋,笑眯眯,&1dquo;阿静你打过秦景,再跟我谈条件呗。”
刘郁静气得跳脚,&1dquo;来人啊!都过来跟他打!他是大姊的人,打伤算我的!”小郡主都喊人了,侍卫们自然一拥而上。
公主翘着下巴,&1dquo;秦景一对二!阿静跟我打赌不?赌娘给我的那副头饰!”
&1dquo;赌就赌!”
公主看热闹不嫌事大,&1dquo;还有一比五!一比十!一比&he11ip;&he11ip;”
秦景默默看公主一眼:公主你克制一点好吗?他不是神!
最后,头饰送给了小郡主,秦景也挂了彩,公主得到了给秦景上药这份美差事,大家皆大欢喜。
比起平王府大多数人对于公主出嫁的欢喜情绪,平王一直表现得没精打采,现在都不去跟皇帝抱怨,赌气不出门了。平王妃觉得可以用&1dquo;爱女心切”这个理由来掩饰,就懒得管他了。
平王就经常拉着宜安公主一起骂皇帝。
宜安公主自然很有兴致。
她和陈昭的这场婚事,必须得办。
一则,她需要帮爹下定决心,提前造反;二则,她想彻底摆脱陈昭,摆脱婚事。
她已经十五了,不管是不是陈昭,为她说亲的人肯定不少。但是公主根本不想嫁人,她害怕。陈昭是她的噩梦,她至今想起前世,都会有生不如死的感觉。
她只要秦景一个就够了。
谁求娶,她都不要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