陀思轻巧地躲过,然后扭过头指着一件草莓小圆领的睡衣说道:“你以前不是喜欢纯色的真丝睡袍吗?”
原来他说的小草莓是睡衣不是胖次啊。
“源酱为什么这么生气?耳朵还有点红。”陀思斜过眼,挑了一下眉,“难道源酱误会了,以为是别的东西?”
“你走吧,以后别再来我家了。”
我端起那杯原本给他煮的黑咖啡,也不管烫不烫口,狠狠地喝了一大口。
然后果然烫到了。
我是个猫舌,从来不吃烫的东西,这一口险些要了我的小命。
舌头被烫的麻,我皱着眉抿了抿唇。然后我的下颌被几根修长的手指轻轻捧住了,陀思的两根拇指分别摁在我的腮帮子上,他稍微用了力,我被捏着咧开了嘴。
他的眼神因为低着而稍显专注,锁在我脸上。他俯身,轻轻吹了吹气。
“怕烫就不要逞能啊。”
微凉的风吹过我的唇角,轻柔的像是一个吻。
这个瞬间,我想起了我第一次和他在街头吃俄罗斯风情卷饼时的场景。
我当时饿极,张嘴就咬了一大口卷饼,被里面煎熟的肉烫到了,嘴上当场烫出了泡。
陀思看我痛得龇牙咧嘴,就是像现在这样按住了我的腮帮子,朝我的唇角吹了吹凉气。
“怕烫就不要逞能啊,下次吃东西要谨慎一点。”
我卷饼里的煎肉因为他的这个动作吓得掉在了地上,他见状只是轻轻一笑,然后将他的肉捧给了我吃。
他对我很好很好,好到我觉得冰冷的西伯利亚因为他才有了春来复苏的意义。
可这个美丽体弱的陀思,会教我弹钢琴的陀思,会教我写功课的陀思,会陪我玩纸牌的陀思,挑食又淘气的陀思,喜欢安静地看初雪消融的陀思——冰雪在他的指尖消融,璀璨的碎雪流转间反射着耀眼的阳光。
这样的陀思,梦想竟然是毁灭世界再重建立。
“你走吧,费佳。”我按住他的手指,低声说道,“我也曾对你深信不疑,但你辜负了我的信任,你自己说,你骗过我多少次?恐怕也数不清了吧。所以我,真的没办法像以前那样毫无顾忌地相信你了。”
我的智商和陀思相比,是半斤八两。我半斤废铜,他八两黄金。
我不能再上他的当了。但是我也没法以最大的恶意来揣度他,所有我觉得还是远离比较合适。
“抱歉,请你以后不要再来了。”
过了很久,他才出一声叹息。
“不用说抱歉,这不是源酱的问题,是我的错。”
他从我的手里抽回了自己的手指,然后反握住我的手指,在我的无名指上印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