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一下子就亮了。
他的眼睛习惯了刚才昏暗的环境,在触到刺眼光线的瞬间眯了起来。
“呆头毛。”他嘴角扯出讥讽的笑。
时隔十几年,这是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不算什么好话,但恶意不大。
这是他当年在镰仓给我取的外号。
因为我从小就有一小撮很不服帖的头,经常翘起,用胶都压不下去。
丸井称呼这撮头为“可爱毛”,幸村还送过我一个蓝色的夹,乱步也喜欢这一撮头,并管它叫“清溪溪的射天线”。
只有爆豪胜己,在知道了我的名字之后,依然坚持叫我“呆头毛”。
叫“呆毛”其实也没问题,还显得有点可爱,但是他偏偏要加个“头”字进去。
一下子就拉低了呆毛的逼格,显得我呆头呆脑的。
“爆心地。”我努力将脱口而出的“榴莲头”咽了回去,对维护和平与正义的英雄还是要尊重的,然后我将手里的袋子递给了他,“你的战斗服。”
他伸手接过。
我这才注意到他胳膊上的伤痕。
旧不一,长短不同,虽然不多,但足以说明英雄是个容易受伤的高危职业。
……其实罪犯也一样。
我看他翻着袋子里的战斗服,犹豫了一下,说:“那个,家父想要几张卖家秀。”
“哈?”他抬起头看我,似乎是没听懂我的意思。
“就是你穿上战斗服,随便摆几个姿势,让我拍几张照片就可以了。”
我想解释的更清楚,就亲自示范了一个姿势,将右手握拳,举起过肩,然后竖起大拇指,“像这样。”
“嗤。”他听懂了,但是很不屑地翻了个白眼,这副明明刚才还很俊美的面容瞬间就不太讨喜了,“老子又不是猴子。”
我=猴子?
他没管我,径直进去房间试他的战斗服,我没得到客户的评价,一时半会也走不了,只能站在客厅里等他,顺便打量起这套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小公寓。
屋子收拾得很整齐,连地板都擦得一尘不染。
家具基本是淡色系,客厅没有多余的陈设,只那一溜排的健身器材,倒是挺显眼的。
果然好到爆的身材都是实打实练出来的。
乱步上个月也心血来潮地要练出八块腹肌,说是不能只让我看到他的可爱,还要用身材征服我,但他只举了两下杠铃就喊着累死了,还冲我嚷嚷:“清溪,八块腹肌像只面包虫,你不觉得难看吗?”
我只能违心地说:“是啊,难看的要命。”
乱步很满意:“还是我一块腹肌可爱。”
我继续违心地说:“是啊,可爱的要命。”
真要命。
他开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