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像小时候那样泼我冷水,肯定地说:“能。”
我告诉他,我已经和幸村精市交往148天了。
幸村很温柔,每天网球训练结束后,都会带我去附近的植物园走一圈,在那段悠闲宁静的日子里,我们逐渐牵了手。
就在我快放弃欧尔麦特专心幸村一人时,现实又一巴掌把我从梦境里打醒。
童年的愿望刚刚启航,就不得不返航了,不,应该算是沉船了。
我清楚地意识到,我不是正常人,也不可能再有正常人的生活了。
我把我和幸村的合照给太宰看,那是我觉得最好看的一张,我们在夏夜的庙会穿了浴衣,吃了棉花糖,幸村还替我捞到了一条小金鱼。
我说我不知道怎么和幸村说分手,我要是实话实说,不晓得他出于强烈的正义感,会不会把我的情况举报给政府。
……我又不想被抓。
太宰听我说完,从我手里抽走了照片:“我替你去。”
“喂,你别说我坏话啊,别瞎说我脚踏两只船之类的,拣个美化我的理由,保住我在幸村心里的形象啊。”
我十分担心他会说我一堆坏话,但是我已经没有时间考虑那些东西了。津带我和太宰分别,我回头再看他时,他站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治酱,你要好好学习,争取当上班干部啊。”
“好。”
“以后考个好大学,找个好工作啊。”
“好。”
我说什么,他都说好。
九岁时我目送他离开,十四岁时换他目送我离开。
相遇的时间总是突如其来,极其短暂。且从来不问归期,没有约定。
……
另外一次是在八个月前,我开始追求乱步,去他所在的公司送冰淇淋蛋糕。乱步打电话说他有事让我等一下,我就在外面的走廊里站着。
我能等,但冰淇淋蛋糕不能等,我在后悔没有带几个冰袋时,听到一个爽朗的声音。
“你这样,蛋糕会化掉的,不如让我吃掉吧。”
他逆着光走来,尾划过光线的轨迹。
他长得更高了,变成了一个开朗爱笑的青年了,居然还和乱步是同事。
我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
说实话,我看他小时候那么阴郁,整天抱着《完全自杀手册》时,还怕他走上歪路。
差点脱口而出的“治酱”被我咽了回去,我礼貌地说:“太宰君,好巧。”
真的好巧,每次我一筹莫展的时候,他就刚好出现。
这时门被打开,乱步探出头来,指着我手上的蛋糕提醒太宰:“这是我的蛋糕,你就不要想了。”
我挺不好意思地告诉太宰,我在追求乱步,但是他似乎只对我的食物感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