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好心的俄罗斯人,没有嫌弃我,在听我吐槽完生活上的烦心事后,递了一个苹果给我,还拍一下我的后背。
“把背挺直,你不比我们俄罗斯的女孩差。”
他太特别了,身为战斗民族,他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走路自己背就挺不直还批评我。他面色苍白,浑身上下流露出一种弱不禁风的病态美。别说打熊了,我觉得熊拍他两下就能把他拍没了。
但他是第一个愿意理我的人,我猜他年纪应该和我差不多大,可他并不上学。
我在学校是异类,他在社会上也是异类。
两个异类,倒也能无话不说。
不,应该是我单方面诉说,他只负责听。除了津先生交代的不能透露给别人知道的异能力,我几乎把整个老底都告诉他了。
他像是一个树洞,装下了我那些因为越洋电话太贵而无处安放的烦恼,以及时不时抽风一下的少女情怀。
我问他平时是不是整天都在偷懒呆,他说自己是在思考,他想成立一个组织,目的是净化现在这个污浊肮脏的世界。
我立马说:“我也想加入!”
他诧异地看我一眼:“你想加入?”
天真如我,以为他所说的净化污浊肮脏的世界,是保护生态环境,展可再生资源。
我以前从未有过理想,但是在那一刻,我在他身上看到了人性的闪光点。
他拖着病体,在战斗民族中是个不受欢迎的异类,但他仍然想着环境保护,为人类谋求福音。
他简直是至善至美的存在。
“想!现在环境遭到破坏,人类的生存环境太艰难了,陀思君,我不想上学了,我小测验老是倒数,考最后一名,学下去也没意思,让我加入吧,我们一起大力展可再生资源,净化这个垃圾横流的世界!……你怎么不说话了?”
他沉默了像是一个世纪,才淡淡出声:“我,太感动了。”
感动就有戏,我嘿嘿傻笑:“那你同意我加入了?”
他合上书起身:“不同意。”
我问:“为什么?”
他叹气:“会影响你读书。你是学生,学业为重。”
我急了:“我都已经垫底了,难道还能有比倒数第一更差的成绩?”
“源酱不该是这样的。”他顿了顿,“交换生的门槛很高,你在日本学习成绩肯定相当优秀。”
“……但现在听不懂。”我也很无奈,“也不想问老师,他太凶了。我想跟你干事业,就算挣不到钱,但为社会做出了一份贡献,等我老了也能跟孙子孙女夸夸自己,年轻时做过很了不起的事。”
陀思乐了,笑着问我:“这么想加入?”
“想!”
“好,但做人做事都不能半途而废。”
我记得那一刻的陀思倚在树下,从他头顶泻下一束阳光,他就站在那团浓密的光里,投下的剪影是一个消瘦美好的少年,“加入了,就永远不能退出了。”
……
两碗热气腾腾的拉面很快端上来了,我往自己碗里加了很多辣椒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