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馆?”林申的眉头皱成了两座小山峰,不解地说:“他们去那儿干什么?”
“我,我也不知道。”管家含糊地说。
林申先是去看了孩子,孩子还认得他,张开小胖手让他抱,嘴里还叫着爹。看到小肉包,他的内心一下子变得柔软起来,抱着小肉包说了一会儿话。小肉包开始打哈欠,教养阿么接过去哄睡。
蒋姜氏也不在,听说是出去会友了。
林申想了想,去找了管家:“带我去南风馆,我要看看那里是什么地方?”
还能是什么地方?人们寻欢取乐的地方。
管家在心里嘀咕着,指了个下人给他。费了一番功夫,下人引着他找到了南风馆。站在外面,可以看到门口停留着不少马车,悦耳的丝竹声从里面传来,还有若有若无的笑声。
下人看了林申一眼,小声说:“姑爷,这就是南风馆了。”
“嗯,这儿不用你了,你回去吧。”林申说。
下人迟疑了一下。
林申挑眉道:“我是来真真的,又不是来寻欢作乐的,找到他就一起回去了,你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干嘛?”
“我这就回去告诉管家。”下人被他看得心慌,不迭地跑掉了。
其实,他还想跟进去瞧一瞧,最好寸步不离地跟着姑爷,像守财奴一样守着姑爷,不让那些狂蜂浪蝶近姑爷的身。
可万万没想到,他连南风馆的门都没有摸到,姑爷就让他回去了,让他回去怎么跟管家交代?
龟公早就注意到林申了,主要是林申长得一表人才,他好久没看到长得这么俊俏的郎君了,还有就是林申的穿着,上好的衣服料子和腰间的美玉都在写着“有钱”两个字。
林申刚刚踏上石阶,龟公就一脸媚笑地迎上来:“这位公子,您看着脸生,是第一次来?”
林申点点头,特别坦然地说:“我来找人。”
龟公笑得合不拢嘴:“来这儿的都是来找人的。”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些人都是冲着楼里的头牌来的。
“您请,里面请。”龟公一路小跑在前面带路。
“你说带我来个好玩的地方,这就是你说的好玩的地方?”蒋代真懒洋洋地往垫子上一坐,马上有下人往他背后垫了个小枕头,让他能够靠得更舒服一些。
蒋若年笑得风流:“这地方不好吗?到处都是美人儿,美人儿说话也动听。”
“来的都是郎君。”蒋代真往四处看了看。
“不少都是有家室的,毕竟家花不如野花香。”蒋若年说。
“你看那个人像不像齐公子?”透过影影憧憧的帘子,蒋代真好像看到了一个熟人。
“周凤年的相公?他府里那么多美人儿,还往南风馆跑?”蒋若年挑开帘子,一脸看热闹的表情,笑不可抑地说:“周凤年逢人就夸,他相公体贴了许多,有事没事就在后院里呆着,从不去那些不干不净的地方。我看哪,他就是在放屁。他这个人假得很,他说的一个字都不能相信。”
蒋代真笑了笑:“他就是表面光鲜,心里的苦楚又有多少人知道。”
“你可别同情他,想当初他跟林申可是有婚约的,他嫌林家太穷,林申又没出息,才会跟林家退了婚。你再看看现在,林申越出息了,又是出了名的爱老婆,从不在外面胡来。那些人表面上不说,心里不知道有多羡慕,难保周凤年不会后悔。”蒋若年捏着一颗果子往嘴里送去。
蒋代真小声问:“齐公子上哪儿?”
“到楼上去了,头牌就在楼上,人家是奔着头牌去的。”蒋若年讽刺地说。
“头牌的魅力很大嘛,你带我来也是为了这个?”蒋代真说。
“什么头牌?我看都是别人吹的,他连你的一半好看都没有。”蒋若年说。
蒋代真拿茶水泼他:“你竟然拿我跟头牌比,你疯了吧?”
“我疯了,我说错话了。”蒋若年深知他的脾气,连连告饶。
蒋代真这才作罢,轻声说:“你确定爹是看上这个头牌了?”
“有程公子在前,他也只能想一想。说到底还是贺念太废物,牵不住父亲的心,还得我们出马走这一趟。”蒋若年说。
“我们来半天了,这位头牌连面都没有露一下,他好大的排场啊。”蒋代真说。
“你别急,快了。我打听过了,头牌每天都会露一面,弹弹曲儿什么的,要不然人怎么会这样多,这就是头牌带来的效应。”蒋若年说。
又等了半个时辰,就在蒋代真等得不耐烦之时,终于听见了外面传来的弦乐声。
“来了。”蒋若年眼睛一亮。
下人把帘子挑开,方便屋里的人观看。
只见对面的三楼上出现一个美人儿,他身材高挑纤细,坐在薄薄的帘子后面,纤纤素手拨弄着手里的琴弦。他的皮肤很白皙,只露出一双秀美的眼睛,鼻梁以下都被薄纱遮挡。
不管是楼上的,还是楼下的人,但凡是听到琴声的,无一不停下交谈,目光灼灼有神地看着楼上,那些人的眼神里面有贪婪的,也有单纯倾慕的。
“长得不错啊。”蒋代真说。
“只看到一双眼睛,你就说他长得不错,你有火眼金睛啊。”蒋若年说。
蒋代真幽幽地说:“长了这么一双眼睛,想必人不会长得太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