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想起来,这是我第一次喝酒的时候,王琅数落我的话。
那时候我十三岁,第一次喝酒,喝的就是绍兴的女儿红,黄酒一点都不上头,和蜜水儿一样,我喝了一钟又一钟,王琅和王珑都叫我别再喝了。可我偏不,因为&he11ip;&he11ip;酒后的感觉很舒服。
那一天是我姑姑的周年忌日,也是我爹娘的百日。
我忽然就伤心起来,去推王琅,&1dquo;我要喝,让我喝。”
忽然间,我身上凉凉的,似乎有水滴到了我身上,我低头一看,才觉王琅已经将酒壶微倾,任得芬芳甘冽的酒浆,从我肩头往下,缓缓流淌,湿濡了我菲薄的纱衣。
所有的伤心又不翼而飞,我咽了咽口水,听着自己的心跳猛然加,不禁捂住胸口,任血脉贲张,血流加奔涌。
恍惚间,我又回到了十三岁的那个冬天,王琅怎么都管不住我,只好任我喝完了三四壶女儿红。
那是我第一次喝酒,那时候我还远没有现在这样的海量。喝过两三壶,就已经醉得不行。王珑又不知为什么,被王琅打回去,只有我和他两个人在这东宫里对饮。
他每次都说,男女大防不可不慎,可却老是被我闹得只能和我单独相处,想必心里是很不开心的。那天之后,他再也不许我喝酒,有大半年时间,都不肯和我单独在一间屋子里坐。
&1dquo;王琅。”我就问他。&1dquo;你还记不记得七八年前,我们就在西殿里喝酒的事?”
王琅忙得很,根本没空理我,他勉强嗯了一声,吩咐我,&1dquo;扶着点。”
我还想问他什么来着,可接下来随着他的动作,所有的问题,就都飞出了脑海,再想不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太子妃真是会以德报怨啊&he11ip;&he11ip;&he11ip;&he11ip;&he11ip;&he11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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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18、你欺负人。。。
第二天去给皇上请安的时候,我看着皇上心情不错,就和他商量。&1dquo;媳妇想,昨儿皇贵妃娘娘赏下来的五千两银子,正好可以整修朝阳宫。”
朝阳宫就在太液池边上,距离东宫不过是一百来步远,从前皇上做太子的时候,就居住在朝阳宫里头。等到后来我姑姑去世,太子爷从咸阳宫搬出来,皇上就让他搬到了朝阳宫旁边的建成的东宫里住,因为&1dquo;那个地方又小又破,老子当年住在里面的时候是吃尽了苦头,儿子就不用再吃老子吃过的苦了”。
现在我又要把朝阳宫整出来,我公公就诧异了。&1dquo;难道东宫你们还住得不够舒服?”
我赶快解释给皇上听。&1dquo;现在后宫五个美人,都住在东宫穿堂进去的后殿里,那里总也就是五间屋子,我和太子爷是住得宽敞了,可美人们住着就不大舒服,朝阳宫要是整修出来,至少可以安顿两个过那里的正殿去休息,剩下三个呢,或者是不挪窝,或者是也住到朝阳宫后殿,这样地方至少要宽敞得多了。”
&1dquo;没想到小暖居然也这么贤惠!”皇上不禁对我有刮目相看的意思,想了想,又酸溜溜地加了一句。&1dquo;从前老子住朝阳宫的时候,就是苗氏,都要在大殿里打地铺!”
堂堂皇贵妃,当年的太子嫔,居然沦落到要在大殿打地铺来睡&he11ip;&he11ip;
皇上似乎也觉得这种话说出来,很损自己的脸面,他讪讪地道,&1dquo;好吧,朝阳宫空着也是空着,让宗人府的人来休整一下,下个月,就让五个美人都搬进去算数。”
又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弹了弹我的鼻子。&1dquo;现在高兴了?”
我摸着鼻子垂下头,不敢再多说什么。&1dquo;还是姑父宠小暖。”
我姑父也的确是够宠我的了。
整出那么大的动静,让他在蓬莱里没有下台阶,险些要真的掐死自己多年来的宠妃,他看到太子已经打过我手心,居然也没有再敲打我的意思。
把朝阳宫修好,我本来是真没想就此摆脱马才人和李淑媛,想的是把郑宝林和柳昭训安排过朝阳宫住,至少地方宽敞一点,也显得我对待嫔妃们和气大度。没想到皇上自以为看透了我的心思,居然又做了一个人情,开口要把五个人都打到朝阳宫去。
这要是换了太子来做这两件事,恐怕皇上就要沉下脸来揍他,说他心胸狭小,行事无状了。
我还是有点忍不住,乘皇上低头喝茶,赶快炫耀一样地看了太子一眼,表示我在皇上面前,可要比他受宠得多了。
小时候我不懂事,就喜欢在皇上跟前炫耀他宠我,太子爷表面上不介意,私底下却似乎很有些嫉妒,但凡我这样炫耀之后,他总是能找出办法,让我闯一个祸,然后被谁抓个正着。
我越想以前就越觉得,我虽然贱,但太子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皇上又和太子严肃探讨了一番国事,从吴学士的态度,说到北疆现在的状况,结论是:一切都在预计中,没有什么特别值得讨论的地方。吴学士的态度在渐渐地软化,从这个趋势来看,六月里他点了头,七月把粮食运到前线去,八月里各地秋收入仓,我哥哥来一场会战,一切顺利的话,十月十一月,女金人就要自己内乱起来。最好今年冬天再冷一点,冻伤他们的元气,到了开春的时候再打一打,以后十年,女金人就不会再成气候了。
等太子说完了,皇上点了点头,就打我们去重芳宫请安。&1dquo;皇贵妃的病似乎已经好全了,你们从今天起,就还是和以前一样,每天早上去重芳宫看一看吧。”
我和太子爷当然没有二话,出了瑞庆宫,就往重芳宫徒步当车地走了过去。
一路上我有些扼腕。&1dquo;早知道就穿起端午那天的衣服。”也刺激一下皇贵妃,让她想到那一天不愉快的经历。
太子爷深吸一口气,但到底还是没有忍住,他白了我一眼,压低声音警告。&1dquo;你小心点。”
皇贵妃上次因为我的关系,吃了那么大的一个亏,几乎是闹得灰头土脸。如今居然又容光焕,好得这么快,当然不可能没有依仗,我要是再贸贸然行事,她生气起来,宫里就又要不太平了。
我心不甘情不愿地嘟起嘴,&1dquo;好嘛。”
就和太子一前一后地进了重芳宫。
重芳宫内还是和以前一样金碧辉煌,皇贵妃娘娘也还是和以前一样笑容可掬,亲切和蔼。她怀里还抱了福王,见到我们夫妻俩,小孩子开心地笑起来,招呼,&1dquo;六哥,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