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兒接听了电话,是齐嘉打来的。
电话对面的声音有些焦急,甚至着急得语无伦次,一时之间周兒没听懂他在说些什么。
“你说什么?齐嘉,我听不清。”
齐嘉哭着喊着,叫周兒说:“周兒姐,我奶奶好像出事了,怎么办?我给她打电话,她不接,我还没来得及找保姆,她家里现在一个人都没有。”
老奶奶脾气古怪,跟邻居的关系都不怎么好,除了齐嘉,她的生活中再也没有别的什么人。
周兒脚步一顿,站在树荫下听着对面的哭声,平静说:“可能是,睡着了吧。”
齐嘉急的一直在哭,他性子便是那种不会把什么都藏在心里的人,奶奶是他的亲人,不管是身边任何一个亲人这样他都会很焦急。
“不是的,周兒姐,你帮帮我去看看她好不好?她可能是摔倒了,或者生病烧感冒什么的,你帮我去看看,我正在往那边赶,很快就到了。”
不知道为何,周兒忽然想到了陈逆。
如果他也有一个很好的家庭,也有对他很好的奶奶,不管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儿,他都会努力陪伴在老人身边,做一个孝顺的孙子,即便身上压力再大,也会给她过上最好的生活。
如果他也有一个优越的生活,一个很高的起点,一个让人仰慕的背景,他会爬到谁都看不见的顶端,居高自傲,更不可一世。
可是这一切都被另一个人破坏掉了。
他只能在平潭这种地方摸爬滚打,上了最差的职高,被困在这个地方,被黑暗折磨。
那也算是他的奶奶,可他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无尽的恨意。
没有任何事情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欺骗更是。
“齐嘉。”周兒提高声音叫了他一声。
齐嘉哭声都被吓得停住了,这是第一次周兒用如此严肃的声调跟他说话。
“周兒姐。”
周兒垂眸,他享受了最美好的童年,即便是家庭不幸,他的难过也只存在于为什么爸妈关系不合,亦或者心疼关心身边的人。他纯粹的性格也都是这样优越的背景娇生惯养成的。
但在现在这种社会中,家庭关系的不和睦本就是一种常态,他能够优越的长大,已经是很多人羡慕不了的。
此时,即便是听到齐嘉难过哀求的声音,她也无法产生丝毫同情心。
“我说过,你没那么重要。”
齐嘉正拿着身份证站在飞机场,准备检票进站,听言,眼泪悬挂在脸颊处,愣愣地捏着手机,喃喃道:“周兒姐……”
周兒捏着手机继续往楼上走:“如果你有事找我帮忙,我可以帮你,但是其他人不行。”
“齐嘉,我不是什么善良的人。”
齐嘉低着头,脑子有些懵:“为什么……我奶奶……”
周兒淡声:“因为我并不认识她,跟我没关系,你能懂吗?”
周兒上了三楼,还是给12o打了电话,告诉对方地址之后,对方说会立马赶过去,周兒沉了口气,挂掉了电话,捏着脖颈往房间走。
刚抬起头,看到不远处站在房间门口的陈逆,按理说,这个时间点他应该还在酒吧才对。
“你站这儿干什么?”周兒看向他。
陈逆弹了弹手里的烟灰,坐在椅子上,身穿了一件黑白相间的棒球服,额间头盖住眉毛,似乎是刚运动完洗了脸,眉眼处有些未干的水渍,眼睫纤直,漆黑的眸底闪过阴狠,声音也有些不寒而栗:
“周兒,你刚才在给谁打电话。”
周兒顿住,随后开口:“救护车。”
他笑了下:“救谁。”
周兒垂眸说:“齐嘉的奶奶。”
话音刚落,一股大力把她推在墙上,脊骨被玻璃窗硌得生疼,陈逆凭借着身高的优势,轻而易举把人整个挟持住,阴鸷的目光死死盯着她看,手掌力,紧紧扣着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拳头出骨头的响声,青筋贲张,强忍着没处的烦躁。
“我他妈……”
他的声线有些不平稳,手指都在颤抖:“真想掐死你。”
周兒没动,跟人直视着,仿佛把他的怒气置身事外。
“陈逆,我先跟齐嘉认识的。”
陈逆瞳孔微缩:“你明明知道,我恨不得她死,她死的那天我要在整个平潭放鞭炮庆祝。”
周兒舒缓了口气,垂眸的瞬间,心里骤然涌上一个想法,随后在脑海里迅成行,她抬头对视着面前少年的眼眸,故意说:“陈逆,我们别这样了。”
她话没说完,陈逆笑了声:“你因为他,要跟我结束了?”
他根本没给辩驳的机会,低着头,隔着衣服在人的锁骨处咬着,很深,毫不留情,周兒疼的想把他推开,连在房间睡觉的小狗都跑过来咬着陈逆的衣服试图让他清醒一点。
似乎是被咬出了血,陈逆才松开,被周兒猛地推开撞击在对面的椅子上。
他松快地坐在长椅上,嘴角残留着血,手指擦拭着唇边,盯着人放下一句:“你休想。”
第28章肉粥
周兒回了房间,捏着医药箱给肩膀处上药,一个很深的牙印被印在锁骨处,他咬得很深,是真的生气到了疯失去理智。
周兒捏着棉签,想到刚才陈逆的表情,眼睛都泛起了红血丝,手指颤抖,气的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