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逆从前台拿了钥匙,走出来长腿越过去,轻松支撑着偏头往后看:“这边不会查这个。”
周兒坐上后座,整个身子都附在陈逆身上,冷风中少年的脊背滚烫炙热,像是一把熊熊燃烧的烈火,周兒胳膊环绕地锁住他的腰部,像是抱着一个火炉,车子出嗡响,手指力道收紧。
陈逆开着车,感觉到腰部的力气,口气淡漠:“松点儿。”
周兒偏着头,下巴对着他的肩膀,嘴角弧度意味不明:“为什么,你怎么跟别人不一样,人家都是说抱紧点。”
陈逆很快地侧头睨了她一眼,不怀好意地勾唇笑了声:“你猜。”
周兒没搭理他,风灌入脖颈刺的皮肤疼,外套被风吹得鼓起一个大包,手指微微松开了些,额头抵在人的后颈处,点了好几下之后,脸颊贴在他的脊背处停住。
周兒及其喜爱陈逆放在门口的那张椅子,回到房间,就抱着那张白色小毯子盖着双腿,蜷缩坐在上面吹风,小狗叫了一声,她眼神下意识往里看了一眼。
客厅内,少年摘掉鸭舌帽,天气太热,后颈处冒着晶莹,捏着杯子仰头喝水,手指因为过热散漫地勾着衣服下摆,削劲有力的腰部露出影子。
周兒抽出一根烟点燃,指尖夹着,手肘放在扶手上,客厅的人往这边看了一眼,没理会她转身去了卧室洗澡。
周兒静静抽着烟,回过头往远处看,目光落在远处的浪花上,似乎每次看过去,海浪都在激情澎湃翻滚,带着无尽活力,从未停歇。
只有在过于热烈的仲夏中午,才会被这炽热的温度安抚得停息下来。
她看了好一会,手机日历上的某个红点也同样提醒着她今天是什么日子。
周兒犹豫了很久,脑海里似乎想到了上一年的今天,沉默片刻,准备给对方回信息的念头散去。
她在陈逆冰箱里放了许多梅子酒,粉色小酒瓶系着一个很小的红绳,纸牌上写着平安两个字,是她第一次去市看到的。
瞧见远处小狗正抱着玩具球撕咬,时不时看几眼正坐在椅子上的周兒,想跑过来却被绳子紧紧拴住跑不过来。
走进去蹲下身子坐在小狗旁边,抱着膝盖倚靠着墙壁,手指抚摸着小狗的脑袋,偏头往外看。
门没关,窗外浓霞密布,火红日落垂在海天一线处,像是正在沉入海底。
风顺堂而进,周兒勾了勾长,看着远处翻滚的海,坐了许久,一直到天快要黑,又站起身继续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抽烟。
陈逆洗完澡出来,地上很多烟蒂,周兒面容无常地看了他一眼,勾着唇痞气地吹了个口哨。
陈逆没理会他,周兒走过去给他倒了杯梅子酒。
捏着杯子递给他,眉眼笑意不达眼底:“来干一个。”
陈逆接过,在指尖晃了晃,不置可否问:“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
周兒沉默片刻,说:“大概是个什么值得纪念的日子吧。”
梅子酒不会喝醉,但等喝完,周兒就抬头看向他:“好喝吗?”
陈逆放下杯子的手指顿住:“一般。”
她站起身,伸了伸懒腰站起身面带困意:“困了。”
睡的很早,周兒抬头盯着头顶的灯看了一会儿,过了很久陈逆穿着睡衣走进卧室,周兒才闭上双眼,一直到感觉旁边有人,声音被闷在被子里,她开口:“陈逆,我能抱着你睡吗?”
陈逆顿了一下,坐在床边轻笑了声,歪过头手指拨开她额间的头。
轻佻又混不吝地说:“求我啊。”
周兒毫无顾忌:“求你了。”
陈逆听到这像是讨好祈求的声音,一把把人禁锢在怀里,手掌紧紧环着着女孩纤细的腰部,抱得很紧很紧。
声音像是在低哄:“周兒。”
“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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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兒做了一场大梦,梦似乎很长,包囊了她整个职业生涯,一幕幕仿佛正在狰狞不休的野兽,渐渐侵入她的世界为虎作伥,霍乱不停。
她额头冒着冷汗,满脸苍白地睁开眼,思想还未回笼,只记得脑海里一些破碎的画面,刺痛感像是扎在心头的尖锐钉子,钝痛钝痛的。
陈逆睡眠很浅,几乎她动了一下,对方就感觉到了一旁的动作,开了灯,周兒仍旧双目无神地游离着。
下床倒了杯温水给周兒,周兒坐起身喝了,低着头坐在床边,陈逆靠在她旁边,手指摸了一把她的额头,一手的汗。
估计是被人吵醒的缘故,陈逆嗓音沙哑至极,又有些温和:“做噩梦了?”
周兒胸口起伏,完全还没回过神,看向陈逆的方向。
他正坐在床边,眼神盯着她看,灯光映入瞳孔里,只有她一个人的倒影。
大概以往噩梦醒来面对的都是空洞的房间,指针哒哒的转动声,以及诡异死寂的风。此时身边有了一个活生生的人,忽然让她有种寻找温暖的冲动。
等反应过来,她记不清是自己主动去抱的人,还是陈逆轻轻把她抱在怀里的。
额头抵在他的肩膀处,两个身子紧贴着,跟以往不同,对方灼热的体温,剧烈而清晰跳动的心跳声,逐渐开始平复梦寐。
周兒忽然也理解了为什么有的人经常说,自己一个人难受的时候总能保持镇静自若,如果有另一个人的存在,有了想要依赖的对象,你知道他会安慰你,才会释放内心的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