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偷听到过,医生说,她至多能活两个月。
还有两个月,两个月还可以做很多事情。
沈燕回声音很淡:“离开之后呢?你想去哪?”
林月满垂眸,像是在置气:“不用你管。”
沈燕回放下手里的杯子,不轻不重地叫了她的名字:“林月满。”
她的名字也是先生取的,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她一直觉得,先生是极其喜爱她的。
可后来才明白,她有的别人也有,这份偏爱不仅仅是给了她一个人的。
林月满弓着的脊背僵硬住,空气中凝滞着冰冷的氛围,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只不过喜欢一个人而已。
“先生,你明明知道的。”林月满抬起头,眼睛微微泛红,声音哽咽:“不要什么未婚妻。”
沈燕回唇瓣抿的很紧,手指仍紧紧捏着杯子,一旁管家很有眼色地走过来。
“林小姐,要不我们上楼休息吧,你昨天晚上画了好久的画,都没有好好休息……”
沈燕回盯着她看,薄唇轻启:“出去。”
管家瞬间唏声,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沈燕回站起身,慢条斯理地把手里的外套放在一旁椅子上,走过去垂着眸,粗糙的指腹狠狠摩擦过女孩稚嫩的脸颊,把眼角的泪痕擦掉,眼尾愈殷红。
黑白分明的眼睛坠着泪,仰着下颚看向他,带着无声的对峙情绪。
沈燕回微微垂下头,手指轻佻地抬起她的下颚,让人的眼泪顺着眼尾往下流,一张小脸有些惨兮兮的。
他勾着唇,低下头在林月满的脑袋上揉了一下,像是在安慰耍赖的小猫儿。
“别哭了。”沈燕回把她落在耳处的眼泪擦干净,说:“月月哭起来很漂亮。”
林月满仰起头,微微起身,双手唇瓣准确无误地咬在他的嘴角,毫不留情,牙齿撕磨,眼眸里倒影出沈燕回那张脸,林月满感觉到他怔了下,准备把人推开,却被林月满愈收紧的扣住了。
林月满松开唇,目光落在沈燕回嘴角明显破开的口子上,额头抵在他的脖颈处,手指收拢的更紧了。
“为什么她可以,我不可以。”
从她刚来的那一天,她就知道沈燕回会带人来到岛屿,那个人是他的床伴,从来不会在这里留宿。
林月满是某天晚上醒来,听到隔壁的声音才走出了门,站在门口听了许久,一直到快要结束,她才转身往隔壁走。
管家在某天晚上看到了她蹲坐在先生卧室的门口,很是诧异,拉着她离开了。
第二天,先生开始不再居住在岛上。
林月满脑海里没什么记忆,但她知道这样身边有床伴的浪荡子,不是她所喜欢的。
她这辈子只喜欢唯一,她喜欢深情至死的爱情。
但偏偏这个人是沈燕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