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了。”白尘暗叫不好,怎么就刚好遇见父亲的侍卫。
身后,白衣男子已经走来,见躲不过,白尘叹了口气,恢复世子该有的模样,负手而立,一派从容,丝毫看不出方才的慌张。
公仪林也注意到迎面走来的白墨,有些人的气场天生不允许人忽略,哪怕他只是单单站在那里,都会让人容易注意到。
白墨停在白尘身侧,暂时收起手上的匕和长针。
“林伯。”白尘见他收起‘凶器’,松了口气,望着男子身后的长者,面容柔和。
林伯注视着白尘,眼神慈爱,“主子。”
男子一怔,“世子认识他?”
白尘没有回答,却是林伯笑着摇头,“主子刚好派我去办点事,要不是看你是王府的人,我怎么会出手相救一个陌生人。”
男子彻底呆了,回想起之前种种,林伯担心的神色,以及面对搜查时的身体颤抖,完全看不出作假。
林伯笑道:“年轻人,有待磨练的还差许多。”
男子不好意思地揉揉脑袋,他刚来王府不久,好不容易拾到一件差事,还给差点交代在那里,以前仗着武艺高强难免有些傲气,这下算是彻底收敛了,偌大一个王府,当真是卧虎藏龙。
‘啪’。
男子伸手,稳稳接住,即便如此,还是被那股力道震地后退一步。
“里面是追杀你人的信息,自己处理干净。”
“是。”男子低头,“此次前去,有负王爷的厚望。”
一旁,白尘听见这句话,眼中不着痕迹地闪过暗芒,林伯从小照顾白尘长大,自是注意到白尘的神情变化,王爷一直没有放弃寻找遗失亲子的消息,近期派出去人手的次数越来越多。
“林伯出去许久,我最近箭术大成,不如跟来看看。”白尘忽然道。
林伯抬眼看了下白墨,后者淡淡道:“去吧。”
林伯和白尘离开后,就剩下男子,公仪林和白墨三人。
白墨不说话,气氛有些压抑,男子声音颤抖道:“这位先生是属下的救命恩人。”
如鹰般的目光牢牢锁定在公仪林身上,像是要将他看穿一样。
“你被现了。”小雀鸟的声音出现在公仪林脑海中,“他必然已经猜到你来到这里目的不纯。”
公仪林却是很淡定,在分不清敌友,甚至未确定对方的身份前,没有什么比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慢慢查更可靠。
果然,白墨缓缓开口,声音很冷,“既然于你有恩,就让他暂时在王府住下。”
男子,“公仪先生是名大夫,听闻来邺城是有要事,留在王府是不是……”
白墨瞥了他一眼,男子慌忙低头,不敢再言语,只得对公仪林报以一个抱歉的眼神。
公仪林脸色并不不悦,笑道:“王爷盛情,那就打扰几日。”
丫鬟领公仪林去厢房时,白尘正和林伯朝武场走去。
“还是没有消息么?”白尘缓缓道。
“毕竟已经过去十几年,居住在贺安镇的一些老人已经去世,许多年轻人也出去谋个好前途,老奴只能探查到一些蛛丝马迹,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您的父亲很多年前就已经离开贺安镇。”
“是么。”白尘顿下脚步,仰头望天,嘴角的笑容有些讽刺,“说来还真是巧,我派您寻找生父的下落,义父派手下探寻亲子的消息,你们还碰巧遇见了。”
林伯沉声道:“毕竟贺安镇并不是很大,老奴看见有人同样打听十几年前的事,便留了心。”
“义父特意派出来的侍卫,想必是不想让我现。”
林伯,“世子若是担心,老奴可以私下寻找那个孩子的消息,一旦有现……”
“万万不可。”白尘道:“义父于我有大恩,日后就算那个孩子寻到,也不可对他下手,相反,尽可能地去保护他。”
林伯,“主子从前并不关系那个孩子的事,为何近来……”
为何?
白墨摇头,没有回答,内心却是浅叹,大约是存了不该有的心思,不是对世子的身份,也不是对王府的权利,而是只对那个人。
……
这是一间布置讲究的屋子,外面寒意缭绕,屋子里却是温暖如春,甚至没有一点炭火的烟熏味。
公仪林望着脚下,“有钱人就是好,连地面都是暖意铺成的,生活不易,我需要更加努力。”
小雀鸟虽然没有表态,但公仪林生生糟蹋了‘努力’两个字却是不假。
公仪林用手捧着小巧精致的脑袋,“我从你的黑豆眼中看见了鄙视。”
脑海中响起冷淡的声音,“不要侮辱努力这个字眼。”
公仪林状似认真思考了下,“那就改为用力好了。”
“言语粗鄙,欺软怕硬,哪还有点修仙人的样子。”
公仪林,“反正也成不了真仙,活成什么样子还不是自己决定的。”
闻言小雀鸟似不经意看了他一眼,即便几百年没有人登仙,但身为修士,便有一颗不放弃的心,怎么这人似乎料定了自己成不了仙?
公仪林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修长的食指就要挑起小雀鸟的下巴,当然没有得逞,被狠狠一啄后,白皙的皮肤渗出血珠,没有在意受伤的手指,公仪林端起茶盏,茶盖轻叩几下杯缘,“不过你就不好奇,我们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