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舍和垫付,二字之差,性质却迥然不同。
既然是暂时性的垫付,邬思道也就很容易接受了。他又不是个傻,自然明白,这是玉柱刻意想帮他。
“大恩不言谢,说太多就生分了。”邬思道长揖到地,很是感激玉柱充分考虑到他的尊严问题。
玉柱没有邀请邬思道和他一起用餐。毕竟,他的家底异常厚实,吃的用的玩的东西,都是邬思道想都不敢想的。
贫富差距极大,是客观存在的现实。如果每天硬是要搅和在一起用膳,玉柱担心会刺激到邬思道敏感的神经。
现在这样分开居住,各自用膳,各自行动,其实挺好。
远香近臭,离得越近矛盾越多,何苦呢?
即使,邬思道是个白眼狼,玉柱也没有投入太多的感情,自然也没啥值得可惜的。
若邬思道是个知道感恩的,不须玉柱明说,他将来自然会有所动作的。
距离产生美!
一切谈妥之后,玉柱吩咐寒霜,安排一个小厮就近伺候邬思道。
天依然未亮,邬思道依然还在睡懒觉,玉柱已经用罢早膳,领着吴江和吴盛,朝着书院的方向去了。
等小厮叫醒了邬思道的时候,他听说玉柱已经走了,不由暗暗感激不已。
如此通情达理的兄弟,上哪里去找?
家的感觉,就是随心所欲,而不是无论做什么事情,都需要看别人的眼色行事。
玉柱的交友思想,异常成熟。每天在一起的酒肉朋友,依旧还是酒肉朋友,关键时刻不可能靠得住。
真的是肝胆相照了,哪怕几年没见,照样可以两肋插刀。
这就是通透了!
课堂里,依然是朗朗的读书声,玉柱很享受这种久违的集体生活。
他坐到位置上后,也拿了本书,和大家一起大声的朗读。
读了一页书后,玉柱又找回了当年早读英语的感觉,倍感新鲜且怀旧。
只是,玉柱的口音是典型的京片子,和众人明显不同,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他了。
今天上午,是查先生亲自授课,玉柱听得格外认真。他事先准备好了寒霜做好的细炭笔,开始了记。
简体字笔画没有那么多,玉柱以前又练过记法,查先生说的重点,都被逐一记录在了纸上。
这个时代的学堂,基本都是填鸭式的教育,老师在台上口若悬河的讲解经义,学生们在台下听天书。
除了极少数入室弟子之外,老师和学生之间,甚少有互动。这么一来,学生们听得懂多少,全靠天赋,和基本功是否扎实了。
起初,查嗣庭并没有注意到玉柱的炭笔记。后来,查嗣庭唇舌说干了,饮茶的时候,无意中现玉柱手里拿着一支怪异的炭笔,正在记录着什么。
查嗣庭一时好奇,便走到玉柱的身旁,仔细一看,居然现了很多缺笔的错别字。
玉柱是什么人?他可是顺天府院试的案,怎么可能写出这么多的错字呢?
查嗣庭看了一阵子后,慢慢的琢磨出了味道,显然不是错别字,而是为了记他的讲义,故意缺了笔的做法。
嗯,查嗣庭教过不少学生了,像玉柱这么干的,还是头一遭见到,他也就觉得格外的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