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走下来,赵氏的一张脸已经沉得快要滴出水来,她冷声吩咐车夫,“带我去昨日你去的院子!”
程惜惜打开院门,见一个陌生妇人正冷眼打量自己,她秀丽的面容与和舫依稀有三分相似,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她客气的问道:“不知夫人找谁?”
赵氏张口就道:“你就是阿舫置办的外室?”
程惜惜错愕的盯着赵氏,只听她轻蔑的说道:“你这样没脸没皮的,就算你再有手段,只要我活着的一天,你就休想踏进和家门半步。”
和大人,还你共闯承恩公府之谊。
赵氏见程惜惜一身布衣,唯有头上插着根绿得通透耀眼的碧玉钗,气得更口不择言起来,“不要脸的小货,尽惦记着男人的银子,这钗你也配戴,也不瞧瞧你这德性,把你卖了也不值几个大钱!”
和大人,还你昨夜那场焰火。
红秀根本不拿正眼去瞧程惜惜,这样的破落货给郎君提鞋都不配,她哪里配戴那样贵重的钗?
“夫人,跟浪贱蹄子多费唇舌,没得平白惹你生气,把钗抢回来,直接提脚卖得远远的便是,也省得留有后患。”
和大人,我们之间两清了。
程惜惜害怕的后退一步,抬手拔下头上的钗,佯装镇定说道:“和郎,和郎说了,这个钗价值十万贯。”
赵氏倒吸了口冷气,十万贯!
红秀的眼也红得快要滴血,她咬牙切齿的道:“夫人,咱无须跟她废话,叫来人牙子卖了她,还怕拿不回钗?”
“我是良家女子,可不是谁家的下人,你们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强卖良为贱?”
赵氏一楞,和舫年纪轻轻身居高位,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她强忍着怒气道:“你就死了进和家的心,成心想攀高枝,不过亦是求财求人,人你别痴心妄想,财给你,老实点给我滚得远远的!”
程惜惜见赵氏身着大礼之服,高髻两旁蘸着华胜,拇指大的珍珠珠冠插在头顶,眼里浮上浓浓的羡慕,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头顶。
赵氏厌恶的瞧着她,抬手从头上拔下珠冠,冷笑道:“想要是不是?”
程惜惜咬着唇,轻轻的点了下头。
“这样子的珠冠,你就是十辈子也得不来。我可以赏给你,要是我再听见你缠着阿舫,只怕你到时没那命享受。”
赵氏递过珠冠,冷声道:“钗还给我。”
程惜惜伸手夺过珠冠,笑嘻嘻的说道:“夫人,这钗我从头到尾都未说是和大人的,我更不是和大人的外室,这珠冠是你污蔑侮辱我的赔礼,我收下啦。”
赵氏脸色大变,厉声道:“小货敢耍我!来人!”
车夫忙跳下车跑过来,红秀也气急败坏的上前,欲伸手去抓程惜惜。
程惜惜扬声高呼:“程怜怜,给我滚出来!”
肥狗程怜怜旋风一般奔来,弓着身子虎视眈眈的盯着几人,龇牙咧嘴低吼着等待程惜惜下令。
赵氏等几人吓得连连后退,程惜惜哈哈大笑,砰一声关上了院门。
作者有话要说: 辛弃疾,字幼安。
取名废,没办法。
第41章赔罪
承恩公家里两儿一女,长子许凛远在外地的军中,小儿许冲自小养在身边,不免娇惯了些。
现今儿女接连病倒,许冲迄今还昏迷不醒,虽说贾相在事后就已备上了厚礼前来赔礼道歉,可在宫里见到贾相,承恩公还是未能给他好脸色。
贾相不管承恩公如何黑脸,仍旧笑脸相迎谦虚有礼。
和相见到两人的眉眼官司,心下微叹,承恩公以前是武将出身,要论心眼,十个他也不是贾相的对手。
就如同样是纨绔不成器,贾文纨绔得极有分寸,顶多是少年郎爱胡闹。
而许冲,则是品行不端,既下作又令人憎恶。
宴会结束,和相叫住了和舫,笑着说道:“你最近越忙,好多次都找不到你,走,恰逢今日得闲,咱们去好好说说话。”
和相府门前等着上门求见的人怕是挤满了门房,他哪里能得闲,定是有要事找自己,便随他去了相府。
果然,一到了和相书房,他一边煮茶,一边随意问道:“听你阿娘说,大师给你批了命,说你最近几年不宜成亲?”
和舫沉吟一会,坦白的道:“阿娘心急,我不好伤她的心,只得出此下策。”
和相倒了一杯茶递过去,和舫双手接过,只听他微微一叹,“这天下做人爹娘的,无不盼着儿女好。我听你伯祖母说许家有意与你结亲,怎么,你不满意?”
“许二娘子很好,嫁我是低嫁了。”
和相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得了得了,你小子看不上就看不上,尽找借口。不过也是,许家一堆糟心事,还是离得远远的比较好。”
和舫点头不语。
和相喝了一口茶,叹道:“许冲这许多时日未醒,就算侥幸醒来,怕也会成了个废人,承恩公怕还有得闹,不过贾相可不怕他闹。”
和舫意外的看着和相,“太后娘娘只怕不会善罢甘休。”
“太后娘娘两家两个兄弟,老大跟随先帝打仗时战死疆场,承恩公又落了一身病,先帝感念太后一家,在他驾崩时,身边唯有太后在一旁伺候。
先帝驾崩那日,承恩公领着兵冲进了二皇子的府邸,直接诛杀了最有望与圣上争位的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