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二眼神一亮,拼命点了点头,“哭我不怕,我一定要拿出气势来哭,你尽管放心。”
程惜惜哭笑不得,她有什么不放心的,不过还是仔细叮嘱闻二:“你哭不一定有用,但你一定不要露出马脚,要是被你祖母知道你搞鬼,你肯定会死得很惨。”
闻四将胸脯拍得啪啪响,替闻二做下了保证,“霸爷放心,绝对不会供出你来,我们两人在府里都没人理会,什么时候出府什么时候回府也没人管。”
程惜惜见二人兴冲冲的离开,又忍不住扶额哀嚎,唉,又一时心软出了这么个馊主意,算了,要是能行,就算还了欠闻二的债吧。
深夜万籁俱寂,院外传来一声轻微的喀嚓声,程惜惜蓦地睁开了眼睛,她从枕边摸出匕,飞快套好外衫,凝神一听,细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暗中叫苦不迭,逃出去已经太迟。
炕稍的程怜怜也一跃而起,被她眼疾手快一把按住,在它耳边低低的嘘了一声。
屋外来了不少人。
卧房的窗户外面也守着人,淡月照耀下,窗户纸上人影绰绰。
她当机立断弃了匕,轻悄悄下了炕猫着身子闪到柜子边,摸出了把斧头,转身程怜怜招了招手,它滑下炕跟在她身后来到堂屋门口,尾巴竖起来弓着前腿,像是要随时猛扑出去捕猎。
“吱呀。”堂屋的门被轻轻推开,屋外刺骨寒冷扑到身上,冻得骨头缝都生疼。
黑衣人背着光踏进了屋内,然后就那样一脚在前一脚在后定住不动。
血在暗中噗呲喷洒,随即是闷闷的骨肉碎裂声,黑影噗通倒地。
后面的人还没有回过神,程怜怜呼啸吼叫飞扑而上,将他扑到在地疯狂撕咬。
程惜惜眼神一扫,揪住机会扬起斧头再落下,又一人惨叫倒地,她急促叫道:“怜怜,跑!”
程怜怜放过身下之人,晃动肥肥的身子跟在程惜惜身后往院门跑去,黑衣人头目一见连损三人,恼羞成怒低吼道:“给我追!”
“守卫的人给我出来啊,你们装什么死啊!”程惜惜听见黑衣人追了上来,又扬声大喊:“再不出来犯人要被杀人灭口啦!”
头目听到她的喊声吃了一惊,脚下一缓扬手让其他人按兵不动,紧张的四下张望,难道她还有帮手?
片息之后,初一领着护卫,举着刀从暗中闪身出来。
程惜惜一瞄黑衣人的数目,难以置信的尖叫起来,“初一,你大爷的太小气了,多来点人啊,全部给我叫来!”
初一慢吞吞的道:“是你让郎君撤掉守卫的。”
程惜惜干笑,一拍程怜怜转身要溜,只听初一又说道:“对付这些小毛贼,我们两人足矣。”
“早说嘛。”程惜惜又立即回转身,袖着手指挥起来,“给我抓住他们,要活口的,我倒要看看是谁想要我的命。”
初一瞥了她一眼,简直无语极了。
朦胧的月光下她衣着整齐,脸上血迹斑斑,柱着斧头叉腰雄赳赳的站在那里,像是女山大王。
如初一所说的那般,黑衣人根本没什么本事,他与护卫扬着刀冲上去,没几下就拿下了他们。
初一将伤者卸了下巴,与死者堆在一起,留着的黑衣头目被踢跪在地,护卫拿刀架在他脖子上,等着提着斧头晃着走过来的程惜惜审问。
“多谢。”程惜惜对着初一展颜一笑,直笑得他一抖,太可怕了,哪里有小娘子用斧头做武器的?
“这寒冬夜里太冷,血沾在脸上会被冻住,我得先去洗洗。护卫大哥,你把这贼子厚衣服脱了,打断腿扔在门外,咱们进屋里去暖和地呆着慢慢审。”
黑衣人神情狰狞,恨恨的道:“你有本事就杀了老子,老子是不会招的。”
“哦,别急,等我洗漱完啊。”程惜惜像是聊天般,语气稀疏寻常:“到时问你你不答,我再杀你。”
初一与护卫互看一眼,都低下头闷不做声褪下黑衣头目的衣衫,他被冻得嘴里牙齿都咯咯作响。
护卫上前一脚将他踢翻,脚用力跺在他腿上,他痛得眼泪横流抱着腿在地上直打滚。
程惜惜洗漱干净出来,见黑衣人像被霜打了的茄子蔫头耷脑,笑着看向初一,“他怎么了?你们毒打他了?”
初一嘴角微抽,却老老实实回道:“冻僵了。”
程惜惜抚着下巴沉思,“要不泼盆冷水让他醒醒神吧,到时候答错可就不好了。”
黑衣人一下崩溃了,颤抖着急声道:“我招我招,你问什么我都招。”
“这样才对嘛,你答得我满意了,我就让你穿一件衣衫。”
程惜惜轻笑起来,见黑衣人不住点头,问道:“你是谁?谁派你来的?”
黑衣人抱着手臂蜷缩成一团,飞快的说道:“我叫李二,平时跟着张老七讨生活,是张老七派我来,说是有贵人出了大钱,让我们来找个小娘子,带回去让兄弟们享用之后,再卖到偏远之地的窑子里去。”
程惜惜脸色淡了下来,她却说话算话,平静的说道:“初一,给他一件衣衫。”
初一用脚尖挑起一件衣衫踢到了黑衣人面前,他抖抖索索伸手拿起衣衫,急急的披在了身上,不待程惜惜继续问话,自己先招供了起来,“贵人我不知道是谁,不过张老七送他出门时,我无意间听到他称贵人为许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