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里,有人一边酸,一边暗暗羡慕闻家。
却更多的是,对闻家的不耻。
闻后母亲林老夫人,在闻家老大做了礼部尚书之后,借口祖宗托梦,避居在闻家老宅安城。
如今圣上这一举动,又有安抚功臣世家之意。
定国公想赌一把,既然圣上不敢真对勋贵下手,如今拿了爵位说事,未免有要挟的意思。
让勋贵们都看到,狡兔死,走狗烹。
定国公冷汗湿透后背,可箭在弦上,不得不。
除了真疼儿子,要是此次他哑忍,以后他有何脸出去见人?怕是人都会在他头上踩一脚,就连女儿在宫里,也会愈过得艰难。
圣上继续道:“些许小事纠纷,着郑府尹与大理寺一起按律审理,还你一个公道。”
定国公眼里闪过一丝狠戾,总算透出一口气,审案么。
府衙公堂。
京城消息灵通的人家,在明面上都没人出声,可暗自都派了人来打探。
公堂前比平时人多了许多,挤满了闲汉与各府仆役小厮。
郑府尹脸圆圆胖胖,未闻其人先闻其笑,老神在在的与和舫,还有凑热闹的周泰见礼。
反正有和舫在,他是圣上跟前的第一红人,案子最后怎么判,都是他拿主意。
定国公阴着一张脸,身后跟着脖子上缠着白布,病病歪歪的高四,甫一踏进公堂,郑府尹忙上去见礼。
程惜惜雇闲汉抱着程怜怜来时,见公堂里的官员在互相寒暄,便缩手静静等在一旁。
和舫余光瞄见程惜惜,眼里神色莫名。
她今日穿着洗得白的靛蓝色粗布衣衫,一张惨白的小脸,没了往日的灵动,怯怯懦懦,不安又紧张。
连程怜怜,都失了先前的精神,趴在她脚下一动不动。
郑府尹差人给定国公与周泰搬了张椅子,分坐在堂案的左右下,和舫与他推让一番,最后他坐了右边。
还未开始问案,高四已经站立不稳,扶着脖子摇摇欲坠似要倒下。
郑府尹一脸紧张,忙吩咐道:“搬张椅子来给高四。”
高四哼哼唧唧坐在了椅子上,程惜惜吓得颤抖了一下,小心往旁边挪了挪。
郑府尹这才开始问案,“苦主高四,状告程惜惜当街行凶杀人,犯人程惜惜,你可承认有此事?”
和舫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程惜惜,见她缓缓抬起头,眼里充满迷茫与痛楚,小声道:“回大人,民女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