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衡冷眼看着她懵懵懂懂的抬起眼。
那双形状漂亮的眸子里晕染雾气,情绪都看不分明,声音却慌乱,“傅,傅先生…”
她像是终于清醒几分,狼狈的就要站起身,不小心晃了下,还是被时柚牢牢扶住。
傅明衡从始至终都站在原地,声音平淡:“你喝醉了。”
空气里是挥之不去的酒气,傅明衡皱了皱眉,神情比雪山更冷。
嗅得出,是烈度很高的那类酒,他并不喜欢这个味道,这也不符合他一贯自持的态度。
他连酒都沾的很少,傅明衡不喜欢,或者说厌恶,任何可能导致他失去理智的东西。
颜时低垂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手指死死地抓紧外套:“我没醉,傅先生。”
她深深地呼吸好几下,身子都在抖,“你怎么在这儿?是,是和朋友们来吗…”
容貌动人,亮晶晶的眸子里却是明显不过的紧张。
傅明衡看着这张脸,半晌,才淡了声音:“林观过生日,我也在。”
颜时看了他一会儿,慢半拍:“那我,我陪你去…”
“不用了,”他扫过卡座里的一片狼藉,“你回家休息,我也回去。”
傅明衡开了口,颜时自然不会拒绝他,踉跄着拿了包,就要出来到他身边。
就像是刚学会走路的小鹤。
明明都不稳当,走向他的步子却很坚定。
黑色外套裹得严实,时柚扶了她两把,她才勉强站稳在傅明衡身边。
傅明衡垂眼看着他名义上的妻子狼狈的模样,看她好不容易站住。
外套有些大,裹着她显得人越娇小,黑散乱,她的模样难得的狼狈。
颜时似乎也觉得不自在,死抓着外套:“傅先生,我们走吧。”
傅明衡黑沉的眸子从她外套下摆露出的长裙上掠过。
最开始,隔着远远的那一幕,他惊鸿之下瞥见过一道身影。
陌生的让人意外,又是脱掌控的不虞。
男人手指动了动,似乎要脱下身上的外套,颜时却恍然未觉一样,手指不自觉的把外套拽的敞开了些。
是一条很普通的深蓝色长裙,胸前是繁复精巧的刺绣。
是很符合颜时喜好的衣服,素雅清淡,可能稍稍出格的就是,她会穿着它来这里。
清瘦又苍白,像是被雨打湿了的雾色的纤细玫瑰。
“傅哥…”林观小心翼翼的探出头,看清颜时,他脸上笑意更胜。
“还真是嫂子啊,”他笑着道,“刚才傅哥还说要给嫂子送酒呢,这是早知道嫂子在这儿吧?”
林观越想越觉得是这个道理,傅明衡才不会是给陌生人送酒的性子。
颜时裹着外套,用温柔的眸子看他。
“林观。”傅明衡不轻不重的叫了他的名字,“我带颜时先回去,她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