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母亲,告诉我,我怎会舍得如此对他。
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身体在狠狠的纠结,我想摸他,我想告诉他,我爱你,但一切无能无力,我只能眼睁睁地看著他用躺著的尸体冷冷的告诉我:我多不配爱他。
我想笑,那幅不再像以前的身体竟不是因想念相思而致,而是,我挚爱的母亲跟无知的我联袂而致。
我那可怕的自负,竟只惹得我想笑。
伤心到绝境,竟只能笑著,我终於明白,他为什麽那麽的喜欢的对我不知名的笑,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掩饰那痛彻心菲却无法言语的一切。
我又错了,一错再错。
可是,我还是爱他,无法放手。
他应该也还爱我,那看向我的眼里就算没有温度,可那笑里面有泪,他在喊痛,他还爱我,没有爱又如何痛,像他那样的人岂会把感qíng1ang费在他不爱的人身上,就算是痛。
他还爱我,我欣喜若狂。
这比什麽都重要。
我等待著跟他的再次见面,就算是报复。
你没有死,对吗?我的亲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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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近感觉身体不对劲,年岁近百,好像枯木将息,油灯快枯竭了一样。
他意识很迷蒙,很多人在身边对他很恭敬,连他的儿子最近也从中国赶到爱琴海,在他身边问:&1dquo;父亲,您怎麽样?”
孙子也来了,长得极像年轻时候的他,那眉眼,那神态,像极了九分九。
李越天睁开眼,透过那张年轻的脸,仿佛看到年轻时候的自己&he11ip;&he11ip;和另一个他,那个叫做王双唯像王子一样骄傲的男子。
他看著蓝蓝的爱琴海,住在以前他最爱的小岛上,想著&he11ip;&he11ip;那些年月跟他过的日子,他老了,回忆起过去,没有了痛苦挣扎和伤心,有的只是回想起他的淡淡幸福。
他最爱的那个男人很多年前就死了,又一个二十年多年过去了,他以为自己熬不过来却比任何人都长寿。
他的堂兄李呈天曾叹息:&1dquo;那段记忆要了,只是凭添痛苦,又何必。”
李越天淡淡回答:&1dquo;不要了,就什麽都不是。”
他全部记起,也记得那针头刺进身体里时他绝望的心qíng,天崩地烈,不过如此。
可是,後来,最终,他还是没有再去找他。
如果他不再要他,那也好,他看著总好了吧,他看著他幸福总是可以的了吧?他不要他,可否允许他偷偷地看著他?假装他真的是那个没了他记忆的李越天&he11ip;&he11ip;那二十多年间,他见过他七次,屈指可数,每次,都能够他回味数十年。
第一次见面,他从街角走过,嘴角含著笑,牵著一个男人的手,边走著边神采飞扬对著旁边的男人笑语吟吟。
头晕yù裂,他当场晕倒在餐厅里,被保镖抬起医院,父亲母亲急赶来,连一向神龙不见尾的堂兄李呈天也迅赶到。
李越天在没人的时候拿出一张纸,问那个一直以来当他治愈师的堂兄,说:&1dquo;我的记忆,可曾有他?”
那一年,他丧失记忆不到一年,惊见他,不记得,却记得那刻在骨子里的痛感,让他知道那不是没有瓜葛的陌生人。
他的堂兄说:&1dquo;越天,不要太执拗。”
李越天直直地看著他的堂兄,笑了一笑,挺云淡风清地说:&1dquo;我要记得。”
於是还是记得了,他醒过来,身体心里空dangdang的,回想起那人最後对他的音容笑颜,最後闭了眼,叹了气:&1dquo;如果非要这样,如果你能幸福,忘了也好。”
他还是假装遗忘,他的堂兄说:&1dquo;爱他,就遂他的意。”
於是,他遂了他的意,那个男人来跟他谈生意,笑意连连,两人握手时他说:&1dquo;听闻李先生近日身体不佳,今天一见可比我想象的要好。”随即笑了开,笑容里竟然瞧得出一丝放心的意味。
李越天假装不曾忆起他,淡漠地笑了一笑,就要谈生意,可是,那个男人随即退开,原来,真正跟他谈生意的却是吴起然,而他,像是只是不经意来瞥一下他,然後离开,不经意的手法,显然著他的随意,而门外,他看见了他毫无顾忌地在大堂广众之下握著那个有著野shou一样锐利眼睛的男人的手,洒脱离去。
一路,他都没有回头,他却望了他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