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问:&1dquo;在这儿打打杀杀你都不怕,还害怕来内地玩儿?而且上次你不是说去过内地一些城市吗?”
&1dquo;去过是去过,但还是有点怕。”艾尔提说得犹犹豫豫的,似乎有难言之隐。
尹天推他一把,&1dquo;怕什么?说出来让宁总裁帮你搞定。”
宁城再次配合地点头。
艾尔提挠挠眉角,支吾半天道:&1dquo;我说了你们别生气。”
尹天恁是不知道他能说出什么惹众怒的话来。
给自己打了3秒钟的气,艾尔提终于挺起胸脯,一本正经地解释道:&1dquo;从小我家长辈就跟我说&he11ip;&he11ip;叻个,说你们内地坏人多,汉族心眼坏,小偷多,qiangjian犯也&he11ip;&he11ip;也多。”
此话一出,全宿舍都安静了。
尹天眼皮跳了跳,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
艾尔提见气氛尴尬,又摆着手道:&1dquo;但是你们都是好人,我的很多汉族战友也是好人!”
尹天想,我是不是该说一声谢谢?
片刻,周小吉一拍大腿,说:&1dquo;你家长辈和我家长辈一样诶!”
艾尔提:&1dquo;啊?”
&1dquo;我家长辈说南疆到处都是恐怖分子,上街买把菜都可能被砍。”周小吉挥着右臂,就像手中握着一把长刀,&1dquo;大家都说南疆乱,不让家里的孩子来南疆。”
尹天想了想,的确如此。
他的家庭特殊,父兄叔伯都是军旅中人,自然不会胡乱向他灌输&1dquo;南疆上个街都会被砍”,但是他身边的朋友同学,却都是提疆色变。
细细想来,理应是从小受了家中长辈的&1dquo;恐吓”。
艾尔提也是如此。
而神奇的是,从小被教育&1dquo;南疆都是恐怖分子”的汉族男孩儿长大后偏偏跑来南疆从军,有的还将生命留在这片土地。
从小被教育&1dquo;汉族都是坏心眼”的维族男孩儿成年后却与汉族军人一起并肩作战,捉拿同族恐怖分子,誓死捍卫家园。
温暖又奇妙的和谐。
尹天在艾尔提背上拍了一把,笑道:&1dquo;有我和宁总裁你有啥好怕的?以后尽管带着你的青梅媳妇儿来内地玩儿,保证你们不被偷也不被&he11ip;&he11ip;”
宁城及时咳了咳,止住他差点脱口而出的&1dquo;不被qiangjian”。
艾尔提开心地笑起来,旧事重提道:&1dquo;那你们在喀什买房吧,隔一两年就来玩儿一次!”
宁城不知道买房的梗,手肘戳着尹天问:&1dquo;买什么房?你要在喀什买房?”
&1dquo;你不知道?”艾尔提抢在尹天之前说:&1dquo;他前阵子愁送你什么生日礼物,我说送一套房,他&he11ip;&he11ip;”
尹天立即捂住艾尔提的嘴,嘿嘿嘿地傻笑。
宁城乐了,慢悠悠地bī近,勾起嘴角,浅笑着说:&1dquo;你&he11ip;&he11ip;要送我房子?”
尹天脸颊一阵热。宁城chuī了个口哨,拍着他的头顶说:&1dquo;不错,懂得孝敬含辛茹苦的爸爸了,爸爸很感动,决定赏你一个爱的拥抱。”
尹天咬牙切齿,在脑子里yy自己将宁城壁咚在墙角,说:&1dquo;住了我的房,就是我的人。”宁城嘤嘤嘤直点头,弱弱地说:&1dquo;天哥哥,城城从此以后任你宰割!”
然而吃瓜队友太多,红三代自认实在gan不出如此没节cao的事。
三天后,猎鹰选训队员进行了最后一次巡逻,晚上回到大营后便各自收拾行李,准备次日一早打道回府。
艾尔提舍不得4组的队员,尤其舍不得临时搭档尹天,8点多时专门跑来,怀里抱着满满一口袋南疆土特产。
尹天与他紧紧拥抱,宁城不动声色地抬眼,瞧见两人眼中盈盈的泪光。
艾尔提没有待太久,说是晚上老兵们会去执行一次非常重要的任务,第二天的巡逻得由他们这些兵挑大梁,所以得早点回去休息,养jīng蓄锐,早上也没有办法再来送大家。
尹天摇着头说没事,将艾尔提送到门边时又抱了抱他。
这天又下雪了,两人在雪花中互道珍重。
夜里尹天睡得不踏实,脑子里不断重放着这些日子以来执行任务的qíng形,掺杂着艾尔提与宁城周小吉唱红歌、艾尔提一脸痴汉chuī买买提上尉的画面。
半梦半醒时脑海里还浮现出猎鹰大营。
邹子朝将狙击步枪jiao到他手上,憨厚地笑着,说要回家陪媳妇了。
洛枫拿出苹果手机,撑着脸颊懒洋洋地说:&1dquo;就是不给你,就是不给你!”他急着想抢过来,又听洛枫说:&1dquo;想玩手机可以,你看我就随时都能玩,因为我是大队长呀哈哈哈,没谁敢管我!”
从未见过的二中队队长王一格是个黑黢黢的影子,模糊之间对他说:&1dquo;看什么看?我比你们那姓梁的队长帅多了!”
洛叶急匆匆地跑过来,先是窝进他的怀里,继而呜鸣着往宁城胸膛蹭。宁城抱起它的头,却见它竟是满眼泪水。
天未亮,尹天猛然坐起,捂着闷痛的额头,背上湿冷一片。
他的心脏跳得有点快,轻轻抚上去,掌心也跟着一下一下地颤动。
门外传来一阵不大的响动,隐隐有车辆动的声响。他想起艾尔提说的&1dquo;重要行动”,心知也许又有前辈负伤甚至牺牲。
会是谁呢?
这两个月的时间里,他与喀巴尔反恐大营的所有人都打过照面,就算不知道对方的名字,见面时也会倍感亲切。
这种感觉在一般部队里是不会有的。
训练再艰难,终究只是训练。演习再辛苦,终究也只是演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