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焦急地想——该问什么呢？
十年啊。
十年里曾经他有无数个问题想问，此时却不知道如何问起，不知道该如何开头，不知道怎么问，才不会惹言晟生气。
对啊，他不能再让言晟生气了。
如果想知道的事会令言晟蹙眉，他宁愿永远也不知道。
言晟的手指又往上抬了几分，迫使他抬起眼。
&1dquo;看着我。”
他呼吸急促起来，支吾道：&1dquo;我&he11ip;&he11ip;我&he11ip;&he11ip;”
&1dquo;嗯？”
他陷入木然的混乱，舔了舔下唇，又瞥下眼角，轻声说：&1dquo;我问了你不要生气。”
言晟手指一顿，心痛如震波，轰隆隆地扩散。
他察觉到了那一瞬的停顿，立即抬起眼，慌张地说：&1dquo;没事没事，我不问了。”
他手足无措，以为火柴的光芒即将熄灭，岂知自己的小心与胆怯全化作一枚枚在岁月中生锈的刺，堪堪cha进言晟的心脏。
言晟静静出了口气，拇指在他下巴摩挲，哑声道：&1dquo;我听着。”
&1dquo;真的没&he11ip;&he11ip;”
&1dquo;说！”
他尾椎一麻，慌乱中用仅剩的理智挑出一个最无所谓的问题。
&1dquo;二哥，我，我听说你带过很多人回&he11ip;&he11ip;回来过夜？”
问话以讨好开头，以近乎消声收尾。
他在乎吗？自然是在乎的。
可是最在乎的绝不是这个问题。
最想问的，其实是奚名。
二哥，你喜欢奚名吗？
二哥，你刚才说喜欢我，爱我。可是你对我的喜欢，有没有奚名的一半&he11ip;&he11ip;不，有没有奚名的十分之一？
二哥，那块表真的是给我的吗？
二哥，你说放弃&1dquo;猎鹰”是因为我，可是为什么你的队友说因为奚名？
二哥，你调回来真是想追&he11ip;&he11ip;真是为了我？可是为什么这么多年你都不回来呢？为什么奚名一去&1dquo;猎鹰”，你就回来了啊？
二哥，如果有一天奚名也回来了，你是不是又会不要我了？
二哥，你&he11ip;&he11ip;你会不会再次因为奚名丢下我？
他想问的太多太多，可是他不敢。
他不敢再提到奚名，害怕言晟的目光会顿时冷下来。
他望着言晟，眼里渐渐又起了雾。
言晟瞳孔微微一收，明显有些意外。
他以为自己还是触到言晟霉头了，立即改口道：&1dquo;我就是随便问问，你不想回答就算了。”
&1dquo;没有。”言晟手掌向上，揩掉他眉梢的失落。
&1dquo;哦。”他轻轻应了一声，按捺着胸中的诧异，不敢继续往下问。
可是言晟却接着话题往下说：&1dquo;带人来这儿，是我故意放出的消息。”
他一愣，没理解到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1dquo;因为分手后，你包养了很多年轻漂亮的男孩儿，我&he11ip;&he11ip;”言晟顿了顿，又道：&1dquo;我吃醋了，又拉不下面子来找你，所以&he11ip;&he11ip;”
他睁大眼，脑子嗡嗡直响，难以置信地看着言晟，&1dquo;你说什么？”
言晟摸着他的脸，温柔低沉，&1dquo;我说，我吃醋了。”
他猛吸一口气，听见血液奔涌如chao。
&1dquo;吃醋”一词，竟比&1dquo;我爱你”更加震撼。
他几乎以为自己有了幻听。
言晟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重复道：&1dquo;我吃醋了。你和别人上netg，我吃醋得疯。那天我从杞镇回来，本来想立即告诉你我调回来了，不走了，可是家里没人，你和你包养的两个男孩儿在一起。我看着你和他们做，恨不得gan死你。”
最后几个字，已经带上了咬牙切齿的血腥味。
浴缸里的水渐凉，季周行却如饮下net药一般，浑身灼热难耐。
言晟竟然会为他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