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寻几乎每次赶来医院,都会看到自己的小男朋友抢了自己的妈。
林玉湘身子娇小,扶乐然比较困难,搂着乐然走路活动身体是沈寻的职责。沈寻一到,林玉湘就赶着沈长熙走了,十分善解人意地给两个儿子留足二人空间。
乐然底子好,右手和左腿恢复得都比较顺利,沈寻搂着他的时候不太老实,总是趁他不注意时,啄啄他的耳垂。
最开始时他会脸红,小声提醒公共场合注意素质。后来他自个儿的黏人劲头上来了,再不顾什么素质不素质,亲过沈寻脸颊,也咬过沈寻唇角,还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
沈寻很喜欢他得意的表情,明亮又开朗,像永远不会陨落的星星。
乐悉的后事是沈寻办的。
沈寻将他安葬在骆燏所在的墓园——当然规格没有骆燏那么高。
车祸中无辜丧命的出租车司机家属得到一巨额赔偿,一部分是李家必须出的,另一部分是沈寻以乐然的名义给的。
被废的李司乔后来直接移交检察院,李家靠山已倒,儿子如今成了废人,却屁都不敢放。
开春后,林玉湘本来还想留在北筱市,陪乐然直到出院,但沈长熙在军委有要事,夫妇俩不得不赶回北京。
离开时林玉湘又捏了捏乐然的手指,笑道:&1dquo;小然,叫声&1squo;妈’。”
乐然早就跟沈寻说过想叫林玉湘&1dquo;妈妈”,却一直没叫出口,总是喊着&1dquo;林阿姨”,这会儿脸颊一红,嘴唇动了半天,也没挤出那两个字。
沈寻往他后脑上轻轻一削,笑骂道:&1dquo;叫呗。”
他摸摸后脑,嘴角一撇,眼神有点委屈。
林玉湘立即心痛起来,责怪沈寻道:&1dquo;你拍小然干啥!”
沈寻翻了个白眼。
乐然做了好几秒心理建设,低头小声道:&1dquo;妈。”
林玉湘眼眶一热,俯下身子抱了抱他,颤声道:&1dquo;赶快好起来,下次再来北京开会,就别跟沈寻住酒店了,妈到时做一桌好吃的等着你。”
骨伤恢复是个漫长而痛苦的过程,沈寻住在医院,陪他复健,陪他做任何事。
他们的第一次就生在医院,水到渠成,水乳交融。
盛夏,乐然出院了,回到沈寻家里又休养了半个月,初秋时节终于回到了工作岗位。
在这之前,高院对梁华、张远亭等48名涉黑涉毒官员做出了宣判。梁、张被判无期徒刑,其余官员也各领各的罪,无人上诉。
&1dquo;长剑”的长严策让严啸给乐然带句话,说是特种大队欢迎强者,如果乐然有意再入军营,他将为他打开绿灯。
沈寻将这话告诉乐然时,乐然眉眼间陡然升起明媚的欣喜,片刻后却稍显遗憾地说:&1dquo;谢谢严队,但军营的风景我已经错过了,与其回头,不如勇往直前。”
严策笑了笑,传话道:&1dquo;后会有期,相信我们还有合作的机会。”
一个周末,沈寻带着乐然去了墓园。两人在乐悉的墓碑前深深鞠躬,直起身子时,乐然用一种低沉却坚定的声音道:&1dquo;爸,谢谢你。”
他们又去了骆燏的独有墓地。
进入前乐然夸张地&1dquo;哇”了一声,盯着沈寻道:&1dquo;土豪!”
沈寻笑了笑,摸摸他的额,叹息道:&1dquo;这块地啊,掏空了我和乔儿的所有积蓄。当年我们太年轻,不知道他死于阴谋,唯一能为他做的只有买一块最奢侈的墓地,让他安息。”
立在墓碑前,沈寻眸光温存,嘴角也挂着笑,&1dquo;5年了,快6年了吧,骆燏,害你的人已经被绳之以法,我和乔儿终于为你做了一件真正有意义的事。”
乐然抬起右手,敬了个标准的礼,&1dquo;还有我。”
沈寻宠爱地牵过他的手,十指相扣,面向墓碑,&1dquo;骆燏,这是我恋人,乐然。你放心,我找到真正爱的人了,我想&he11ip;&he11ip;我能够与他走一辈子。”
天气又凉了下来,临江省与北筱市政坛进一步洗牌,沈寻调职省厅,任省厅的刑侦队长,乐然和乔羿却没跟他一同调职,两人都是大伤初愈,继续留在市局侦破各类刑事案件。
乐然越来越成熟了,年底破了个沈寻当初都没破掉的陈年积案,从一个小警员升任刑侦中队长,成了与邱羽、徐河长一样的骨干刑警。
春节,林玉湘盼着两个儿子回北京团圆,乐然却在年廿八被派去区县破案,实在抽不开身。林玉湘心痛乐然大过年的还在工作,责备沈寻这领导当得&1dquo;六亲不认”,连自己家里人都不知道护着。沈寻委屈得不行,省厅虽比市局大一头,但他这省厅刑侦队长也不能随便干预市局中队长的工作啊,于是只能在电话里安抚亲妈,保证一定在家做一桌丰盛的年饭,绝对不亏待出差归来的乐然。
乐然大年初二才回来,累得饭没吃上,倒是和沈寻滚了一夜床单。
初三林玉湘打电话来&1dquo;查岗”,乐然睡得跟猪宝一样,沈寻笑着说:&1dquo;嗯,妈你放心,乐然吃饱了,正睡呢&he11ip;&he11ip;嗯,挺丰盛的。”
年后,公安部一纸调令送到市局,乐然看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沈寻也知道了这消息,晚上回家亲自为他整理行李,搂着他缠绵了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