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dquo;出去就冷了。”陈当好裹紧了身上的衣服,随口附和他。
&1dquo;下午干嘛?”
&1dquo;在屋里待着哪也不想去。”
梁津舸还想再说点什么,又找不到话题。男人很少会问,你爱我吗?在承认自己的爱之前,他要么是做好了你不爱他也没关系的打算,要么是已经把你的爱看得通透。他知道陈当好对他不是没感情,不然也不会到现在这一步,可脑海里忽而就想起她说过的话,她说你啊,以后爱谁,她要是爱你三分,你也爱她三分;她要是爱你五分,你也爱她五分;她爱你七分你便爱她七分,可是如果她爱你十分,你就爱她十二分。
这样要是有一天你们不在一起了,她也总得记得自己还不起的那两分,记得你是她十分爱过的人。
他隔着不远的距离看她,看她坐在椅子里低头把衣服的纽扣一颗一颗扣好。心里是那么清楚,就算这个女人心里对他有爱,也绝不过三分。相比之下他的爱热情且廉价,恨不得将自己一颗心都拱手相让。
口口里无智者,梁津舸也不能免俗。他摸出根烟,点燃的同时将打火机和烟盒丢给她。大前门,话梅香气的大前门,他在心里跟自己说,若是以后跟陈当好断了联络,那这烟,他一辈子都不要再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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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明瑞到达的当天,与陈当好的亲戚们碰面。相比陈当好,季明瑞无疑表现出了最大的热情和友善,将一众亲友打点的开开心心,连同前几天饭局上的尴尬都一扫而空。这是只有季明瑞能做到的事,换谁都不行,陈当好看着他把那些鲜红的钞票纸一般的出去,再配上几句得体的漂亮话,那些原本还凶神恶煞的亲戚就换了嘴脸,当好又成了他们的骄傲。
而关于那位小表弟,季明瑞也表现出了最大耐心,承诺自己会给他安排一个好的工作。所有人都满意而归,他才终于得空回头,看一看陈当好生活了近十八年的家。
他没有见过山村老宅,却也不至于孤陋寡闻,眼睛从旧色家具上一一掠过,季明瑞朝她伸手,声音温柔:&1dquo;过来,我抱抱。”
陈当好靠在桌边没有动,安静地凝视他:&1dquo;我只能说谢谢你。”
季明瑞在来之前心里早已做好准备,她的漠然和冷傲他都可以接受,所以听了这话也没觉得意外。她不过来,他过去便是,张开双臂拥住她,好在她没挣扎。季明瑞将她拥紧在怀里,温柔的情话无师自通,他闭上眼睛,轻轻吻她的顶:&1dquo;当好,我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些家具摆设,我很想哭。我好像错过了你很多的好年华。”
她知道她该怎么回应的,就算一句话不说,也总该伸手回抱他。可瞬间,她满脑子都是那个夜晚窝在梁津舸怀里喋喋不休的自己。那才是真实的她,是季明瑞不曾见过的她,僵硬着脖子,她慢慢偏开脸,躲避他的深情:&1dquo;季先生不正在拥有着我的好年华吗?”
&1dquo;所以我们都该珍惜。”季明瑞顺着她的话接下去,陈当好轻笑,并不反驳。维持着这个尴尬的拥抱,她问:&1dquo;听梁子说你要带我出去散心,你要带我去哪散心?”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身子渐渐软下来,依偎在他怀里,头枕着他的胸膛。他的心跳不似梁津舸总是带着股热忱的劲儿,跳的沉稳,但也有力。跟她相处这么久,她偶尔的小动作他是了解的。就像每当她有了自己的小心思,便会变得格外乖顺,因为她知道,季明瑞拿这样的她没有办法。
心里是叹息,面上却并不显露,季明瑞抚摸着她的头,觉得这一刻的温存弥足珍贵,宠溺的话是不需要经过大脑的:&1dquo;你想去哪就去哪。”
她在他怀里仰头,下巴抵在他胸前,水灵灵的眼睛仰视他,带着少女般的天真:&1dquo;你不怕我算计你了?”
&1dquo;当好,你还是太年轻了,把所有事都想得那么简单。”季明瑞胸腔里的一声叹息终于吐出来,声音悠悠:&1dquo;你以为制造一场车祸可以扳倒我,以为在房间里安装录像可以扳倒我,可是你看,哪一次你成功了?我直接告诉你,就算你拿着那样的录像去公开,也不会有人信,你说话没有分量,你这么聪明的姑娘,别再做这种不聪明的事。你想去哪,我们就去,你那点心思我早就明白,没有用的,你别白费功夫。”
怀里的人不说话,只是慢慢低了头,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她这是不高兴了,季明瑞也知道,他知道她不高兴的时候眼神总是避着人,谁也不肯看。
他远比陈当好以为的要更了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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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七结束的第二天,梁津舸站在大门外,看见陈当好素颜从屋子里出来。她手里拎着行李箱,这时候他是应该上前帮她一把的,这是他的职责,可他只是站在原地,他们隔着几步距离四目相对,在这个冰天雪地的小山村里。
&1dquo;我跟季明瑞先走,别墅见吧。”陈当好说着朝他挥了挥手,不知为什么她心里忽然涌现出极大的不舍,没化妆的她看起来寡淡却干净,梁津舸点点头,算是回应,犹豫一会儿,还是朝着她走过去:&1dquo;东西给我。”
他们肩并着肩沿着小路往前走,近五分钟的路程里,谁也不说话。梁津舸知道,等别墅再见的时候,也许未来早已改写,陈当好带着巨大的野心,给季明瑞布好了陷阱。他们的计划一旦成功,他们便不再是盟友,在陈当好的规划里,从来都没有他的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