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她得承认,自己对这个男人心存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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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那位被拍到的不知名女秘书,季明瑞只是派律师潦草解释一下,看起来并不放在心上。越是这样的态度越让媒体觉得无,自然也不再深究。陈当好转院到风华别墅最近的私立医院,说是住院,但一天也就吃几片药而已,她不愿意回去,季明瑞破天荒的也不拦着,自她住过来他只来了两次,每次坐一会儿就借口公司有事匆匆离开。
梁津舸来的也不多,倒是每天像上班打卡似的在她眼前转一转。因为季明瑞的冷淡,他们之间的盟友关系还没正式作战就开始变得岌岌可危。陈当好是不担心的,季明瑞真的腻了肯放她走,于她而言还能少走几步弯路。只是偶尔望着窗外,会隐隐猜测这个时间梁津舸会不会来。
他有时候会让她失望,望到天黑也不再来一次;有时候又让她惊喜,即便上午来过,下午还是会出现在林口口上,往她住的病房走来。这一切都得听季明瑞安排,按道理讲是季明瑞偶尔成全了陈当好的期待,但是她不这么觉得,看见梁津舸远远走来,心里便跟着生出些许雀跃。
医院的日子太无聊了,难免将希望寄托于外物。可实际上梁津舸来了也不过是屋子里多个人呼吸,要他说几句话是很困难的。不过好在他身上总是带着烟,这样不论如何陈当好都能跟他搭那么一句话:&1dquo;梁子,给我根烟。”
他不说话,默默从兜里掏出来递给她。为数不多的几次他会皱眉,望望垃圾桶里的空烟盒,为她抽烟的频率感到担忧:&1dquo;上一包抽的太快了。”
他回她这么一句话,她就想跟他再说十句。叼着烟,陈当好面色慵懒:&1dquo;每天都无,除了抽烟还能干嘛?”
&1dquo;那就跟季先生说出院。”
&1dquo;回别墅还不如待在这,好歹这旁边房间还有别的病人,每天靠着窗户往下看看人也是好的。”
&1dquo;嗯。”
梁津舸点点头迎合她的话,同时也将她的话头掐灭在空气里。陈当好却还想没话找话:&1dquo;为什么叫你梁子?”
&1dquo;习惯了。”
&1dquo;最开始叫的是谁?”
&1dquo;忘了。”
&1dquo;因为时间太久所以不记得了?”
&1dquo;嗯。”
&1dquo;你身边的人都这么叫你吗?”
&1dquo;嗯。”
&1dquo;你就不能多说几个字?”
&1dquo;&he11ip;&he11ip;嗯。”
梁津舸抬起头,有点无辜的看她,半晌才开口道:&1dquo;我不太会说话,总怕说错了惹你不高兴。”
她的心又软下来,像是被泡在了蜂蜜柠檬水里,酸中带甜:&1dquo;何必在乎我高不高兴?”
这个问题指向性和暗示性都很强,梁津舸不回答,帮她把床头的水果切好,是要走的样子。他已经搬到别墅里去住,陈当好不在的日子还经常去她的小阳台上抽烟,这些想象让陈当好觉得心痒,说不出哪里带来的迫切和渴望。
&1dquo;我要出院。”第二天,季明瑞接到陈当好的电话。
出院是好事,季明瑞心里的气也消的差不多,带着梁津舸亲自来接她。为了避嫌,他没出车门,收拾东西都是梁津舸来,行李箱不大,衣服也不多,正正好好。
她一定要穿漂亮裙子才肯出去,一个人躲到洗手间去换。梁津舸怕她有东西落下,把病床上也给她仔细翻了翻。被子下倒是干净,他到底心细,伸手去拽枕头,却有东西因为他的动作扯落出来掉在地上。
枕头下是二十多根烟,摆的并不整齐,显然是主人随手塞里面的。全都是他给的大前门,没有包装,为了唬他她把包装盒都扔进了垃圾桶。香烟大咧咧的躺在枕头下面,不知羞耻的与梁津舸大眼瞪小眼,他愣了几秒,弯腰把地上的烟捡起来,重放回去,又把枕头放好。
脸色没有丝毫变化,梁津舸站直身体,拉起行李箱拉杆。在陈当好出来的同时,他恰到好处的站在了病房门口。
&1dquo;可以走了。”陈当好身穿黑裙子,腰部绣了朵硕大的金色花。这种衣服也就只有她敢穿也能穿,梁津舸压抑着嘴角就要扬起的笑,面色平静的点头,转身去开门。
虽然他不知道,他为什么想要笑。大概是心里的什么东西怦然打开,无法形容的雀跃从她的裙角一直蔓延到腰间花蕊里。医院走廊悠长,他走在前面,听陈当好的小皮鞋在地上踏出有节奏的声响,走出不远,他突然停下脚步回头。
她也莫名跟着站下,隔着几步远的距离疑惑望他。
&1dquo;裙子真好看。”
梁津舸这么说,每一个字都咬的尽量真诚自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何必这么做,但能让她开心,好像就是好的。
陈当好偏过头去,嗤笑一声没有看他,似乎对这样的夸奖习以为常且不屑一顾。
但他知道也看见了。
她的耳朵红了。
第14章堕进风眼乐园(一)
在折腾过几次医院,伤口都彻底康复的时候,夏天也跟着过去了。阳台前面的树依旧绿的生机勃勃,秋天的凉意却已经悄无声息的蔓延到骨子。陈当好在阳台抽烟的时候要加一条围巾,时不时还要往楼下看一眼,如果梁津舸回来了,围巾便会被她从肩膀上微微褪去一些,这样一来等到他抬头,她便可以露着肩膀对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