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谁,心里这么过了一圈,好像倒是少了几分忐忑。
他从不主动给吴羡打电话,每次都是吴羡打过来,他接完会把聊天记录删除干净。电话第二次响起,只响了一声,梁津舸就接了起来。
&1dquo;今天季明瑞不在公司。”吴羡说话直接,并不过问第一次打电话他为什么没有接。
&1dquo;季先生今天上午在别墅。”梁津舸回答的也简洁,说话的同时无意识的朝着陈当好的房门看了一眼。
&1dquo;&he11ip;&he11ip;嗯。”吴羡应了一声,应该是手头还在做什么工作,表示自己等待梁津舸说下去。
&1dquo;季先生打了陈小姐,之后就走了。具体什么情况我在房间外面,没有看到。”
&1dquo;打她了?”吴羡声调提高,正在敲打键盘的手也停了下来:&1dquo;因为什么?”
&1dquo;不清楚,但是有争吵声。”
沉默了一会儿,吴羡恢复刚刚的平静:&1dquo;我知道了。一开始你也别什么都问,当心引起他怀疑。”
梁津舸又想起季明瑞拍着他肩膀跟他说的话。
——你这么年轻,要识相一点,学会做人。找到谁是自己的老板,工作起来就会方便很多了。
脸上的表情若有所思,嘴上的回答却并不含糊:&1dquo;我明白,吴院长。”
他不知道,自己打这通电话的时候,陈当好就站在房门背后。从她房间到阳台有一段距离,她听不清他具体都说了什么,但她知道这通电话来自于吴羡,吴羡是季明瑞的老婆,换句话说,吴羡的名字在风华别墅,该是仇敌一般的存在。
吴羡当然知道这个别墅,但是她不能来。陵山大学附属医院的院长,怎么也没办法像市井女人那样,红着眼睛杀到情妇的住处去。她跟季明瑞的婚姻早就名存实亡,只剩下最基本的利益关系,在还需要对方的时候,谁也不会先撕破脸。
可那不代表他们就没有存别的心思,吴羡也不是甘心被蒙在鼓里的人。最坏的后果不过是离婚,她总要找到季明瑞出轨的证据,不然结婚这么多年,岂不成了赔本买卖。
她的这些心思季明瑞当然也知道,当初一起打拼的人,到现在即便没有了爱情,总归还是有默契的。他不说,她也不说,两个人心照不宣,暗自较劲。
手从门把上拿下来,陈当好回身坐到房间的沙上。窗帘还拉着,她在略显昏暗的房间里环顾四周,犹豫了一下,拿出抽屉里很久没有用过的手机。那是最开始认识季明瑞的时候他给她买的,在所有人都用智能手机的时代,刚上大学的陈当好还拿着最原始的连网络都连不上的诺基亚。季明瑞送她手机,当初觉得惊喜和感动,如今看来只是不愿意她跟他出去时,因为这种随身物品而给他丢脸吧。
手机里没有卡,自从来别墅,手机卡就被季明瑞撤掉了。她偶尔给家里父亲打电话,他才把卡给她安回去,而他就在一边看着她,听她跟父亲瞎编自己的宿舍生活。
陈当好把手机摄像头打开,然后举起手,在昏暗的房间里转了一圈,没有任何现。她又弯腰把手机放低,在床底和沙边,桌子下面都扫了一圈,还是什么都没有。
梁津舸没在屋子里安装监控。
那他为什么会跟吴羡有联系?陈当好想不通,鬼使神差的,她低头看向他递给自己的那包烟。烟盒打开,里面还有几根,她一根一根看过去,又把烟盒整个撕碎攥在掌心。
依旧一无所获。
陈当好的心算是落下来,把手机扔回抽屉里。以她的猜测,梁津舸绝不会什么都不做。或许还没到时候,或许已经做了只是她没有现。她没现不代表季明瑞也没现,而季明瑞什么都没说,那显然,梁津舸的存在暂时对他构不成威胁。
那几根烟被扔在桌上,陈当好伸手拿起一根,放在鼻子边嗅了嗅。她从不知道男人也喜欢这种淡口烟,又想起梁津舸那张总是没什么表情的脸。
原来谁都有秘密,就连木讷沉默的梁津舸也是。而她却以为他是这个圈子里为数不多的好人,他借她一双鞋,给她解个围,她就想掏心掏肺。到底还是年纪小,心思苍老却依然天真,她刚刚打算相信他,他倒是把自己再伪装久一点才好。
把烟扔回桌子上,陈当好打开衣柜换了身裙子。季明瑞不在的时候,她偶尔心情好,倒也愿意打扮自己。
晚饭时间,陈当好下楼很早,管家看了一眼觉得惊奇,心里暗想莫不是上午被季先生打开窍了,这会儿真的愿意服服帖帖当个舒服的金丝雀。梁津舸来的时候她抬头朝他笑,笑容很温和,就像很久之前在医院,她骗他去帮自己拿药。
在桌边坐好,梁津舸多看了她一眼,她也回望他,又是一个浅笑。
莫名疏远。
&1dquo;季先生说这周暂时不会过来,让你晚上搬到这来住。”管家这话是对梁津舸说的,他听完淡淡点头,顿了顿,才出声回了句:&1dquo;嗯。”
&1dquo;季先生肯定是特别信任你,以前这别墅里都没有保镖住过。”管家也坐下,脸上有笑,大概这种三个人都在的时光太少了,虽然不是家人,但她还是喜欢热闹点。陈当好低头喝汤,听到这话以后歪了歪头,表情单纯好奇:&1dquo;那这以前,住过别的女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