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就够了。
上辈子走得太过匆忙,留下了数不清的遗憾。他褪下衣物,站在等身镜前,认真打量着自己的身体,最后勾着唇角,轻轻笑了笑。
这笑容哀伤而甜美,不像真正的他,老是凶巴巴的,就算被肖衢逗乐了,难得一笑,也笑得像个蠢包。
他开始接受调教师的辅导,学习如何打开身体,如何摆出挑起男人情欲的姿势。
最初,他满心羞恼,浑身像被灼烧一般痛苦。从来,他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儿,下跪、主动分开双腿这种事,于他来讲,简直比受刑还难受。
但调教师说,这些都是少爷们的基本功。要想得到伺候肖先生的机会,就必须比所有人都做得更好。
调教师还说——成顷,你是人里外形、身体条件最出色的一位,你天生就是承欢的完美工具。
拜这具柔韧的身体所赐,那些上辈子他连想也不敢想的姿势,现在只消上看一看,就能轻松摆出。而周身皮肤经过悉心保养,渐渐变得比刚出院时更加润泽光滑。
唯一不足的是,腰腹上没有肌肉。
他很怀念自己整齐漂亮的八块腹肌,那大约是他原身上唯一能用“漂亮”来形容的部分。
那种“漂亮”代表着力量与勇敢。
调教师也说,如果能练两块腹肌出来就好了。
他着实努力了一阵子,但时间仓促,加之这具躯体似乎不适合进行力量训练,所以直到被经理送到肖衢身边,他的腹部仍然没有一丝肌肉的痕迹。
好在调教师提出的另一个问题解决了。
刚接受训练那会儿,他的表情僵硬得可笑,调教师哭笑不得,说:“你单凭这张脸,就能挑起男人的欲望,但你的眼神太凌厉了,表情也太冷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哪里跑来的落难小王子。听话,眼神温柔一些,把锋芒都收起来。你要明白,自己是供先生们玩弄的,别傲……”
那日跪在肖衢腿间时,他近乎完美地敛住锋芒,眼里唯剩下难以言说的眷恋。
卑微这种词从来不适合他,但是如果可以用卑微换取与肖衢亲密的机会,那卑微也没什么不好。
连死亡的滋味都品尝过了,还有什么放不下?
肖衢让他痛得失神失智。换了身体之后,感官变得尤其灵敏,连意志似乎也脆弱了下去。当初训练出任务,受再重的伤,也没吭过一声,现下只是承受肖衢的贯穿,就娇气得红了眼。
但即便痛得抽搐,也理解到一件事。
——与心爱的人做爱,那种美妙的感觉,抵得过他拥有的一切。
没想到还有第二次。
模模糊糊间,他感到自己的额头被轻轻碰触了一下。
他尝试睁开眼,却是徒劳。
大约只有眉毛挣扎着动了动。
意识似乎有些散了,不知道这一回还能不能醒来。
他想,活着真好。
那么痛,也还是想活着。
肖衢没有回平时住的家,处理完公司的事之后推掉了晚上的应酬,开车回到偶尔落脚的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