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触碰的仅是后颈,可舒坦的感觉却顺着背脊,慢条斯理地爬到了尾椎。
他竟是就这么睡着了。
醒来时已躺在沙上,天空依旧晴朗,佛珠仍然在手腕上,柏先生却不在了。
分秒的懵懂后,他噌地站起来,动作太大,眼前忽然一黑。
“柏先生?”他着急地喊。阴霾在身体里扩大,好似此处并非自己的家,而是小时候最熟悉的荒郊野岭、战乱血域。
“柏先生!”语气更加焦急,长腿碰倒了茶几边的垃圾桶,他也因此踉跄着地。
“喊什么?”柏云孤出现在二楼楼梯边,眉心微皱,似是有些不耐。
“您没走?”他喜出望外,顾不得被撞痛的膝盖,三步并作两步跑上二楼。
柏云孤轻嗤,“没个家长样,把你家小孩都吵醒了。”
“我以为您走了。”刚醒的人最是控制不住情绪,他勉强镇定下来,眼珠愈亮,“您刚才在陪小雀?”
柏云孤神色微变,打量了他片刻,而后在他扎手的短上一按,“楚臻在明氏附近的私人公馆订了座,后天,你也来。”
公馆大隐于世,门内别有洞天。
据说整个金融港最鲜美的海味都供向这里,每一顿都是天价。
“孤鹰”在此犒劳手下,“外人”仅有秦轩文一人。
秦轩文知道,柏先生大概是要走了。
众人并不拘束,推杯换盏,大快朵颐,柏云孤不凑他们的热闹,坐在主位,指间夹着一支烟。
秦轩文坐在他身边,认真地剔着鱼刺。
柏先生不一定会吃,他却一定要剔。
佛珠仍然挽在手上,随着手部动作而晃动。
他得开车,本不该喝酒,刚才却与明久他们干了好几杯,眼下是没办法送柏先生回酒店了。
柏先生也喝了酒,喝得还挺多,但酒意不上脸,仍是气定神闲,全无醉色。
夜已深,柏云孤起身离席,秦轩文连忙跟上。
车停在公馆内的林荫道,却没有能够驾车的司机。
柏云孤似乎并不急着走,靠在后座养神。秦轩文被酒精熏着烤着,坐立难安,鬼使神差就离开了驾驶座,擅自潜入后座。
柏云孤半睁开眼,看着他钻进自己怀里。
他几乎是迫不及待扯下了自己的衬衣,纽扣迸开,不知跳到了那里去。
意识半清醒半混沌,渴望熊熊燃烧,他心中茫然又空虚,连灵魂仿佛都裂开一道豁口,迫切地需要被填满,被拥有。
但直到将自己脱得只剩一件黑色背心,他也不敢去拨弄柏先生的衣服。
喉结在滚动,额边的经脉在跳动,他湿漉的眼望着柏先生,炙热的唇吻着柏先生的手背,仿佛在寻求一个许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