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面雪亮,他轻轻一抹,旋即插丨入战术袋中。
密集的集装箱将货轮变成了一座宏伟的迷宫,他一身黑色劲装,身影似电利落,又似水柔韧,奔跑翻越,动作极大,却未落下分毫声响。
绕至夹板右后侧时,他后背紧紧贴着身后的集装箱,盯着地上越来越紧的影子。
就在那人出现的一刻,他右手飞前插,微屈的食指与中指直戳来人的咽喉。
这一招极为凶悍凌厉,只见对方瞳孔骤缩,顷刻间倒地失去意识。
三分钟后,他已经换上了这名“寒鸦”雇佣兵的作战服,并在脸上抹上浓重的油彩。
夹板下的舱室,明衷书、梁束,以及二人的随从正在玩德州扑克。
牌起牌落,打的却不单是牌。
明衷书外表文质彬彬,内里却心狠手辣,明弋善下定决心跳上军火走私这艘船,难说不是受了他的蛊惑。
梁束吞云吐雾,在腾起的白烟中打量着明衷书。
舱室外有三人巡逻,视线几乎覆盖了所有区域。
秦轩文在远离舱室的角落寻觅机会,见无隙可乘,迅闪至拐角,碰出一记恰到好处的声响。
雇佣兵们立即转身,其中一人警惕地走来。
他刁钻走位,转移一人视线,再扰乱另两人,如此多次反复,铁桶阵竟让他撕开了一道口子。
此时若要硬闯入舱室,能不能全身而退是未知数,但他只需要得到一张照片、一段视频。
甲板以上如迷宫,甲板以下更是错综复杂,三人里的两人被引开,他脸上涂着油彩,穿着“寒鸦”的作战服握着“寒鸦”的步枪,别说单看背影,就是被看到正脸,都不一定露陷。
他正大光明地站在舱室门外,待一人出现在拐角,才转去另一个拐角。
这就像那个著名的“脏东西来了”游戏,三个“游戏者”都不知道,他们之间已经多了一个人。
舱室外有一个隐秘的小窗——这种小窗在货轮里十分常见。他将一枚微型拍摄装置贴在小窗上方,又像模像样地巡逻。
明衷书与梁束交易的细节被拍了下来,其中包括摆在明衷书面前的冰丨毒样品。
再度走到舱室外时,他将拍摄装置收了回来。
明衷书是明弋善的嫡系,有了这段视频,这趟的目的差不多已经达成。剩下的,单於蜚自会安排。
他松了口气,陪“游戏者”们再兜了一圈后,原路返回甲板。
甲板上的某一个集装箱里,藏有这一趟真正交易的货物——军火与冰丨毒。它们本难以通过海关,而明弋善却通过背后的关系,早早买通了一条路。
这条路,即将把窝里斗的明家引向坟墓。
月亮被暗云遮住,周遭阴沉了几分。他咽下一口唾沫,莫名感到一阵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