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他自己清楚,这一夜将多么难熬。
最糟糕的是,方才清理时,他念着怀孕的事,并未将留在体内的东西清理出去,此时越难受,身体在凉风下竟是阵阵热。
他尽量保持站姿,难受得快要承受不住时,也只是红了眼眶。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根本不算什么,比起当年接受改造时的痛,以及在地狱集训中历经的痛,守夜简直不值一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颤抖得更加厉害,冷汗淋漓,贴身的布料已经被打湿。
身后的主宅没有任何响动,柏先生也许早已入眠。
漫长的一宿,直到破晓之前,他都堪堪坚持着。
但天开始灰蒙亮时,他却精力耗尽,两腿一软,晕头转向地倒了下去。
山庄任意一栋别墅里都很温暖,但别墅之外,地板却冰冷坚硬。
太阳升起,有人走到他面前,没有温度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第十章功亏一篑
或许是雇佣兵的本能尚在,秦轩文警惕地醒来,神智却并不清醒。
阳光刺得他双眼痛,记忆有些许断片,只想起了自己在为柏先生守夜,这里是落雀山庄的主宅,所以他想,此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理应是柏先生。
来人西装革履,不做声色,他头部胀痛不已,视线未往上移,却向眼前的西装裤伸出手,轻轻拽住,“柏先生。”
他并不知道,自己认错了人。
“你是‘孤鹰’的护卫?”一道低沉肃然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他手指一僵,猛抬起头,才知自己牵着的哪里是柏先生,分明是柏先生请来的那位单姓贵客。
尴尬与羞耻令他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短暂的愣神后,他双手撑地,想站起来,但甫一用力,周身的关节就痛得像被打穿一般。
他踉跄一步,膝盖险些撞到地上。
贵客并未扶他一把,却是往后退了一步,冷眼看他挣扎。
他心里突然蹿起怒火与不甘,不愿在一个陌生人面前露怯——能在落雀山庄主宅外守夜的雇佣兵,怎么能叫一个外人瞧不起?
勉强站起来时,他额上已经有了冷汗,身形轻微地摇晃。
他深吸一口气,稳住脚步,这才蹙眉看向贵客。
或许可以叫贵客一声“单先生”。
直到视线以平视的方式相触,他才怔怔现,对方的眼神、气场竟是与柏先生有几分相似——同样冷漠而高傲,像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有所不同的是,柏先生眼中时常含着近乎虚假的笑意,而这位的眸子里平静无波,没有任何感情能够映射出来,连伪装都不屑于。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人,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孤鹰’起来了吗?”单先生问。
他意识到,对方口中的“孤鹰”指的是柏先生,而不是雇佣兵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