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船在边疆当了好几年包车司机,一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在路况上佳,天气上佳的情况下禁止通行,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前方有军事行动。
不知道禁行会持续到什么时候,有的车已经掉头往回开。叶小船握着方向盘,着急地往前面看,又偏过头,盯着副驾上的杏子。
杏子是极易腐坏的水果。每年都有很多外地人来彩巴城论箱买杏子,箱子上打着孔,看似通风良好,但绝大部分杏子放进去时是一个样,第二天被拿出来时已经是另一个样。
为了让杏子最大程度保持鲜,叶小船没有装箱,仍是放在篮子里。
如果没有禁行这种事,杏子被送到“有海”时应该还是鲜的。
一辆越野从左边一条道开回来,叶小船放下车窗,招了招手。
司机是个中年少数民族大叔,接连摆手道:“没说禁行多久,回去吧!”
叶小船胸口一沉。
禁行这种事,实在是说不准。他遇到的最长的一次,从早上7点一直禁到了第二天凌晨,车上的游客叫苦不迭,最短的一次,也有四个多小时。
如果晚四个小时的话,那夜里12点之前就赶不到“有海”了,单桥吃到杏子,最早也是第二天。
这还是最好的情况。
叶小船眉心紧蹙,难得地露出焦虑的神情。
如果单桥吃到杏子时,杏子已经不鲜了,那他跑这一趟的意义在哪里?
但如果中途折返……
叶小船伏在方向盘上,片刻后撑起来,苦笑一声,然后将车动起来,继续往前开。
开到某个地方,就会彻底堵住,然后等待几小时,或十几小时,等到军事行动结束,才能继续向前。
也许达到远城时已是半夜,更糟糕的是明天上午,或者下午。杏子不再鲜,和被运去远城的普通杏子无异。
可是他还是不愿意中途折返。
想去远城,不单单是为了给单桥送杏子。
杏子能顺利送到单桥手上也好,不能也好,单桥最后吃到了也好,没吃到也好,其实都没那么重要。
他只是绞尽脑汁,给自己找一个去远城的理由而已。
对单桥的想念已经深到了什么程度,他一清二楚。
现在他已经不是那个在远城第一场雪落下来时独自离开的叶小船,他有了自己的事业,虽然还没有如谢溯所说“财”,但一切也在他能够掌控的范围里,往好的方向展。
可若是遇到与单桥有关的事,他就仍然还是以前那个叶小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