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喜抬头,果不其然看到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你醒啦?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封弋眉头紧皱,摇头,逐渐看清了四周的景物,也逐渐记起,晕倒前生的一切。
独立病房是有陪护床位的,封弋的余光扫到,低声问:“怎么不躺着睡?”
他的声音似掺着沙粒,干涩又暗哑。
“我睡不着。”南知站起身,急切地说,“你等等,我先找医生过来帮你检查一下。”
她很快就跑得不见人影了。
不多时,医生进病房给封弋检查了一番,终于也算给南知吃了一颗定心丸。
“没事了,这几天注意保暖,多补充流质热食。”
“谢谢医生。”南知把医生送出病房,关上房门。
眼眶里泛起水光,她不想让封弋看到,站在门口背对他缓了好一会儿,直到把想哭的冲动彻底压下去,才转身回到他身边。
想起刚才医生交代的,南知拿过床头柜上的保温盒,里面装的是封云挽之前拿来的热糖水,可惜现在已经半温。
她又急匆匆出门,找了微波炉加热,而后才拿着勺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喂他。
温暖从口腔直达胃部,封弋感觉整个人都温暖了起来。
喝了几口,他问:“这是哪儿?”
南知瞳孔轻颤,脑子里闪过一个大胆的猜测。
“你、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封弋想笑,又虚弱得有些笑不出来,“我是说,这里是宁,还是辅川?”
南知重重松了口气,又喂了他一口:“宁,不过路已经修好了,姐姐说,明早帮你转院到市医院。”
“都来了?”
“嗯,我和爷爷,还有姐姐和景总。”南知温柔地解释,“本来他们都想在这儿陪你的,但是医院不允许那么多人陪护,说只能留一个,我就把这名额强占啦。”
封弋右手捏着她的一缕衣摆,轻轻摩挲,视线往下一扫,见右手腕上空空如也,眼神里闪过一丝抱歉。
“宝宝,对不起。”
南知不解:“什么?”
封弋半闭着眼睛,说话又轻又缓:“手链,我找了,但是没有找到。”
南知的右手本能地攥紧了勺子。
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和阿婆是一起上山的,却没有待在一起,因为,他去找手链了。
吸了吸鼻子,南知把最后一口糖水喂完,她的右手伸进口袋,将手链取出。
干干净净的手链,和之前无异。
见封弋面露惊讶,南知笑着帮他戴上。
“在现场找到的,可能是陷进泥里了,反而没被冲走,你傻不傻,就一条手链,有什么好找的。”
封弋浑身无力,却还想着逗她:“那可不行,老婆送的第一份礼物。”
南知无奈地帮他掖好被角,叮嘱道:“你别说话啦,好好休息。”
封弋这才听话闭嘴,过了会儿,他抬眸看向墙上的时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