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一切,都被他搞砸了。
以往的许亦文,从来不曾尝过后悔的滋味。
可是自从和南知分手,他在心里把这两个字写了千千万万遍。
此刻他才知道,原来有的人,潜移默化似的早已走进心里,他却没有察觉。
原来看着越是性格温软的人,往往越有可能内心坚硬。
偶有女生过来搭讪,许亦文只当看不到也听不着,对方悻悻离去,他又一杯酒下肚,喉咙口火辣辣地烧了起来。
口袋里手机震动,是母亲打来的电话。
许亦文放下酒杯,醉醺醺地走到比较安静的走廊里接电话。
还没开口,封丽桦就严肃地问:“小文,外公联系你了吗?”
“没有,妈,有什么事吗?”
“你在哪儿?声音怎么听着不太对劲?你伤还没好,别乱跑啊!”
许亦文感觉疲累,靠在墙壁上取下眼镜,伸手按了按眉心。
“没去哪儿,有什么事您就说吧。”
“你今天那么激动跑出医院,是封弋和南知真领证了?”
“嗯。”
“我一早就看这小丫头不是什么好货色,果真勾三……”
这简直就是往许亦文心口插刀,他的语气变得有些不耐烦:“妈,您就是想和我说这个?”
“不是,妈是想说,现在这情况,咱们只能另寻方法,你外公是铁了心要和咱家断了,但是白天他又和你爸说想送你去c国深造,说明他心里还是看重你的。而且据我所知,郑董的女儿过段时间也要回c国,妈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
许亦文冷笑一声,说:“妈,您真觉得这是看重?”
他很清楚,从之前若有似无的套话开始,老爷子显然已经对他和南知的分手原因了解了个大概,所以才想了这么一个方式,既维持爷孙最后的体面,也彻底将他排除在南知和封弋的世界里。
“妈知道,南知结婚了你心情不好,但是小文,人要往远了看,以后你什么女朋友找不到?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许亦文垂着脑袋,无意识地吐出一句:“如果我只想要她呢?”
“小文!既然她都不喜欢你了,你追着求着又有什么用?这国你必须出!”
“妈,您能别逼我了吗?”
“妈逼你?妈还不都是为了你好!”
“之前你让我去找南知求和,说是为了我好,现在让我放弃南知,也说是为了我好。妈,我是人,不是你使唤的工具!”
许亦文罕见失态地怒吼着,一下挂断了电话。
他像是浑身被抽干了力气,沿着墙壁无力地滑坐在地。
走廊里空无一人,但可以清楚地听到一墙之隔,热闹的舞曲。
“踢踏踢踏”的声音传来,许亦文的余光里,出现了一双红色尖头高跟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