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dquo;好,”华夕菀笑眯眯道,&1dquo;前些日子母亲还跟我说,自从父亲跟你下过棋后,就开始嫌弃两位兄长的棋艺,今日你去,总算能解一解父亲的棋瘾。”
王爷王妃出行,就算是一切从简,在别人眼里,也是有些阵仗的,好在京城里的百姓们早已经习惯皇族摆地走,贵族多如狗的现状,遇到在雪天里出现的豪华依仗,也不过是在背后互相jiao流一些自己知道的八卦而已。
&1dquo;我听说显王为了讨好显王妃,曾经送了她拳头大小的夜明珠,这可是稀罕物。”
&1dquo;胡说什么,我家有个远房亲戚在某个皇室府中当差,听说显王妃根本不喜欢夜明珠,所以那些送到显王妃的礼品中,都是要避开夜明珠这种物件的。”
&1dquo;这事我也听说过,什么夜明珠,那么俗气的玩意儿,显王妃那样的绝世美人,能看得上眼么?”
一群街边的百姓在脑子里幻想皇族人的生活方式,在他们想象中,像王爷王妃这种人物,那定是处处与普通人不同的。更何况显王早就有清雅之名,显王妃能得他如此喜爱,定也不会是空有容貌的艳俗女子。
宽大的马车里尽管放着炭炉,华夕菀仍旧觉得有些冷,掀开一点帘子便觉得寒风直往马车里钻,她往晏晋丘身边挪了挪,呼出一口寒气,拢了拢身上狐毛滚边宽袖宫装道,&1dquo;这天越来越冷了。”
&1dquo;也不知明年的收成如何,”晏晋丘皱了皱眉,&1dquo;这天寒地冻的,不知道贫寒人家如何度冬。”
&1dquo;京城到了冬季的气候年年如此,幸而一些世家到了冬日会施米布粥,或者为一些贫寒家庭放厚实的冬衣,不然一些老百姓的日子确实不好过。”华夕菀没有说的是,在天子脚下,老百姓并不用太过担心冻死或者饿死的事qíng生,真正苦的是那些苦寒偏远之地,天高皇帝远,每年户部下去的御寒款不知道有多少落到真正有需要的人手中。
华夕菀没有说,不代表着晏晋丘没有想到,只是两人的身份不适合考虑这种问题,如今大昭的皇族,已经隐隐有了混乱之势。
皇帝年老,也由原来的明君变成了一个多疑、刚愎自用的糊涂君,后宫子息艰难,太子昏聩荒唐,照这样展下去,大昭朝必乱无疑,到时候最苦的,还是无辜的老百姓。
华老太太虽然跟着华家老三过日子,不过这个寿辰还是由华和晟这个当家嫡子在侯府举办,不管华家三兄弟内里感qíng如何,但在外人眼里,他们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兄弟,闹得难看,只是多一个给别人看的笑话而已。
好在三兄弟面上还算和睦,加之华之旬虽是继室所生,但是在文学造诣方面,却有一定的天分,又是个极其讲理的人,所以他与两位原配所出的兄长之间,还真没什么说不开的大矛盾,至于后宅几个女人闹的那点事,在他们几个男人眼里看来,完全是不值得一提的小事。
虽然侯府早有言明,因为不是老太太的整寿,所以不会大办,但是京城不少人都给面子的送了礼过来,给足了华氏一族的面子。
如张家、卢家、姚家这些姻亲,倒是都亲自登门为华老太太过寿,华老太太的母家罗氏一族是个小世家,这种讨好华家的机会,更是不会轻易错过,所以一大早罗家主母也就是老太太的侄媳妇就来到了侯府,陪着华老太太跟前,说笑逗唱,把老太太哄得十分开心。
不过罗太太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加上老太太只是老侯爷的继夫人,现在华家当家人乃是原配的长子,所以她也没有仗着自己是老太太娘家的身份,做出失礼的事qíng,话里话外处处恭维着华家三兄弟,倒是谁也不偏颇。
华老太太也满意她这一点,识时务,聪明,嘴巴又紧,所以近些年娘家那些女眷,她见得最多的还是这个当家侄儿媳妇。
&1dquo;老太太,显王与显王妃到了。”一个小丫鬟满脸喜色的来报,&1dquo;听说已经到了大门口了。”
&1dquo;这么大的雪,这两孩子怎么就来了,不是说了不办寿么,冻着了怎么办,”老太太嘴里虽说着责备的话,面上的笑意却是十分明显的,华夕菀算来并不是她的亲孙女,可是还愿意在这种雪天带着显王一道前来给她贺寿,可算是把面子给足了。
&1dquo;姑母话可不能说,京城上下谁不知道显王与显王妃是至诚至孝的人,他们顶着这么大的雪来给你贺寿,那是他们的一片孝心,您怎能因关心而责备,这可不是伤了孩子的心?”罗太太这话说得极漂亮,不仅把晋王与晋王妃捧成了大孝子,又把老太太夸成了关心后辈的慈爱老人。
旁边张家从旁支过继而来的少爷也跟着捧了几句,但是他的身份有些尴尬,所以应和几句后,便不再随意开口了,他的夫人也不是擅言辞的人,所以二人坐在大厅里,竟有些透明人的味道。
华家二太太张氏对这个过继来的弟弟与弟媳并不太热qíng,在她看来,这个过继来的弟弟根本就入不了她的眼,若不是碍于娘家的颜面,她大概连眼神都不想施舍给夫妻二人。
现在听到显王与显王妃到了,张氏面色有些复杂,华夕菀救了她的女儿,可是却把她给儿子安排好的路斩断了,所以要让她感激华夕菀,她是万万做不到的。
卢氏却不管这些事,转头便带着儿媳妇一起去二门迎接自己的女儿,在座的众人也都跟着往外走,这里还有谁的身份比显王与显王妃高?
走到二门后,远远便见到一堆丫鬟婆子簇拥着几个人进来,引路的是华长葆与华定莀两兄弟。
&1dquo;母亲,”华夕菀见到卢氏,脚下的度加快了一些,结果下过雪的地板有些湿滑,脚下一个踉跄,若不是晏晋丘眼疾手快的揽着她,人就要摔到地上了。
&1dquo;小心些,”晏晋丘伸手给她整理了一下裙摆,&1dquo;正下着雪,摔一跤回去肯定要疼上好几天。”
华夕菀gan咳一声,扶了一下鬓边的步摇:&1dquo;我知道了。”
卢氏笑看着女儿与女婿之间的互动,待两人站定后才上前道:&1dquo;多大的人了,走路还如此莽撞。”
&1squo;&1dquo;见过岳母大人,”晏晋丘恭敬的行了一个晚辈礼,卢氏虚扶道,&1dquo;贤婿不必如此多礼,外面下着雪,我们进去说话。”
众人又是见礼又是还礼,总算是回到了正厅里,晏晋丘拒绝了卢氏上座的要求,与华夕菀坐在了左第一二位置上。
其他人见晏晋丘对卢氏十分恭谨,仿佛普通人家女婿对待岳母般,心里在感慨,这养个能gan的女儿,比带个不省心的小子qiang不少,瞧瞧人家显王如此身份的人,对待岳丈岳母竟是如此郑重,足可见他有多看重华夕菀这个王妃。
张氏见状,忍不住看了眼坐在身边形如枯槁的女儿,心里有些愤恨又有些说不出的艳羡,面上便忍不住带出了些,被身边的丈夫华治明冷眼瞪着后,才收敛了自己的qíng绪。
因为女儿失败的婚事,她与丈夫一直在分屋居住,一对儿女对她也冷淡了不少。女儿不理解她便罢了,可是她为儿子算尽了一切,为何到了最后,连儿子也不理解他?
张氏不明白,也不甘心,在看到卢氏夫妻qíng深,家庭和睦,儿女孝顺后,心里的不甘就像是足以燎原的大火,怎么也扑不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