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dquo;是,”小厮不敢耽搁,与另外一个小厮抬着半桶鱼匆匆离开了。
木通拍了拍外袍上沾上的两滴水,掏出帕子擦着手对其他几个下人道:&1dquo;好好gan事,谁若是多嘴多舌,日后就不必说话了。”
&1dquo;是,”几个下人打了个寒噤,恨不得把头全部缩进脖子里。
木通看了他们一眼,对他们老实的态度很满意,才转身往正院赶,进了正院就见郡王爷与郡王妃两人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一人作画,一人端着碟果仁赏画。
京中人无人不知显郡王十分擅长作画,甚至不少人以求得郡王爷画作为荣,只可惜显郡王甚少为其他人作画,即便府上画作成堆,装满整间屋子,也没用几张流出府外。
华夕菀见晏晋丘几便画出一幅水仙图,仔细端详好几眼后,塞了颗酸甜的果仁到晏晋丘嘴里,&1dquo;以前听过晋丘你擅作画的传言,我以为是那些人因你身份有意讨好才这么说,现在看来,传言不虚。”
晏晋丘不喜酸甜之物,匆匆咽下后搁下画:&1dquo;倒是外面与你有关的传言没有半点相符。”
华夕菀不甚在意的笑开,顺手又塞了颗果仁到他嘴里,放下装果仁的碟子:&1dquo;所以世人的话有时候是真理,有时候又毫无道理,真真假假是是非非,只看听的人如何去判断。”
木通见郡王妃连着塞了两次果仁到郡王爷嘴里,忍不住暗自吸了口气,他跟在郡王爷身边好几年,知道对方从不沾酸甜之物,今日竟是面不改色的通通咽了下去,可见郡王妃在郡王爷心中的份量。
赏完画,天色也渐渐暗下来,华夕菀看着已经升到天空的月亮,突然道:&1dquo;今日盛郡王的问话有些奇怪。”
晏晋丘眉梢微动,面色带笑:&1dquo;哦?”
华夕菀面上带着同样的笑:&1dquo;你是郡王爷,他的那些问题&he11ip;&he11ip;看似尖锐,实际上皆是避重就轻。”晏晋丘是堂堂郡王,若是暗中把张家公子抓起来,又何必证明自己当时在做什么,难道抓人还需要他亲自去么?
盛郡王这般大张旗鼓的到显郡王府问话,既是让外人觉得他公正严明,即使显郡王有半分疑点他也会亲自问话,又没有真正把晏晋丘牵扯进去,更不会得罪整个显郡王府。
皇室哪来真正公正无私的人,若真有这样的人,只怕早就人厌狗嫌,被整个皇室族人排挤在外,哪像盛郡王这般,不仅贤名在外,还在朝中混得风生水起?
晏晋丘视线一直落在华夕菀身上,待她说完后,笑容里增添几分复杂之意:&1dquo;夕菀怎么想到说这个?”
华夕菀笑意不变:&1dquo;我们本是夫妻,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1dquo;自然没什么话不可说,”晏晋丘走到她身边,轻轻捏了下她的耳垂,昨晚留在她耳后的红印已经淡了些,声音有些暗哑道,&1dquo;天色已暗,不如我们早些歇息去。”
伺候的下人们听到这话,皆无声往后退了几步。木通见状,也跟着退了下去,身为下人,先要学会的就是有眼色,不然头脑再聪明,手脚再灵活都没有用。
一夜过去后,京中不少人知道盛郡王到显郡王府询问案子细节一事,虽然有人称赞盛郡王为人严谨,但是几乎所有人都觉得显郡王十分无辜,毕竟那般高洁之人怎么可能做出这等残忍之事,更何况张家公子在京中得罪的人不少,这些被得罪的人中,又有几人能有显郡王的肚量。
事qíng传到华夕菀二叔华治明的府上,张氏听闻后顿时坐立不安起来。她打听到昨日一早就有显郡王府的人去大理寺询问此案,随后盛郡王便怀疑到了显郡王头上,这事难道是因她而起?
她心里早就清楚此事京中无人敢牵扯上半分关系,显郡王派人询问也是看在华夕菀面上,如今害得显郡王被疑,不知显郡王会不会因此恼恨他们府上?
华治明从户部归来,见张氏神qíng忐忑不安,就问了几句,听清事qíng原委后,顿时气得砸了一套茶具。
&1dquo;你这不是把咱们二侄女推进火坑吗?”华治明脸色通红道,&1dquo;这事岂是别人好cha手的,如今显郡王被牵连进去,又岂知他会不会迁怒二侄女?”
张氏捂着脸痛哭道:&1dquo;可是我有什么法子,我张家虽然世代清明,可是向来不沾染政事,如今弟弟无故横死,难道要让他死得不明不白吗?!”
&1dquo;你只记得你们张家,可还记得夕菀是我的亲侄女?!”这些年来,张氏一直偏顾娘家,华治明顾念两人夫妻qíng分,一直不忍多加指责,如今见她为了张家的事qíng竟然把无辜的侄女牵扯进去,多年隐忍的怒意终于爆,&1dquo;夕菀嫁到皇家,本就要处处小心,步步为营,偏偏你这个叔母倒好,恨不得给夕菀找些麻烦事,难道是嫌弃她事qíng不够多吗?日后你若是再因为这些事去找夕菀,那就别怪我翻脸无qíng!”
张氏又气又愧又怕,擦着泪道:&1dquo;显郡王宽容仁厚,又岂会因为这点小事迁怒二侄女。更何况&he11ip;&he11ip;更何况二侄女容颜出色,显郡王定舍不得&he11ip;&he11ip;”
&1dquo;快闭了嘴吧,”华治明有些疲惫的看着自己的嫡妻,他想说知人知面不知心,想说以色侍君能得几时好,可是到了最终,都化为一声叹息。他揉着眉间道,&1dquo;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也不yù跟你争辩了。”说完,转身出了屋子。
&1dquo;姑娘,”华依柳身后的丫鬟看着老爷脚步匆匆的出了太太的房间,有些担忧的看着面色苍白的华依柳,伸手扶住她。
&1dquo;我没事,”华依柳推开丫鬟,挺直背脊道,&1dquo;回去吧。”
丫鬟想说,太太与老爷刚争吵过,必定心qíng不好,若是姑娘能去劝劝,也能宽慰下太太的心qíng。可是她见自家姑娘脸色如此难看,哪里还敢多话。
华依柳此时顾不上身边的丫鬟怎么想,她脑子里全是父母亲争吵时的对话,还有到显郡王府时,那些下人对华夕菀恭敬的态度,华夕菀全身上下价值连城的饰。
若是显郡王真的迁怒夕菀&he11ip;&he11ip;
她脚下一个踉跄,却怎么也停不下这种猜想,若是真被迁怒&he11ip;&he11ip;就好了。
显郡王府中,华夕菀漫不经心的把一颗猫眼石扔到桌上:&1dquo;昨天下午木通找人把池中被撑死的锦鲤换了?”
紫衫笑着点头道:&1dquo;是的,奴婢听说郡王爷还有意不让您知道呢。”
不让她知道,又怎么传到她贴身婢女耳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