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腕间碧沉沉的手镯,昭蘅心里就不安,价值连城的东西戴在手上,她总担心磕着碰着,她道:“收到库房里头吧,若是磕碰到怪心疼的。”
“东西是用来戴的,有些磕碰在所难免。”李文简道。
昭蘅眨了眨眼:“这可是价值连城的昆仑玉。”
“价值连城的达兰玛瑙你不也拿着打水漂玩儿。”李文简笑着说。
昭蘅低下头,心想这可不一样。
阿箬真怎可和叶朝阳相提并论?
她柔声道:“这是朝阳县主视若珍宝之物。”
“送给你就是你的了。”李文简半垂下眼睑,视线落在昭蘅的脸上:“一个镯子而已。”
“我以为你会为她惋惜。”
李文简露出讶异神情:“我为何要为她惋惜?”
“小宁说你们是很好的朋友,这是她真的珍爱之物。”
李文简听着好笑:“一个沽名钓誉之人,为何会是我的朋友?”
这下轮到昭蘅惊讶,她嘴唇微张,不可思议地看向李文简。
他道:“叶将军对祖父、父亲曾有救命之恩,我很感念他的恩德。但叶朝阳此人,心思深沉,算计太多。我和她交情泛泛,怎么算也算不上朋友。”
昭蘅震惊不已,她很少听到李文简用这么尖锐的负面词语评判一个人。她难掩惊讶,弱声:“是小宁说的。”
“昭蘅。”李文简垂目她。
昭蘅茫然不解地看着他。
“有什么话你可以直接来问我,不要轻信他人之言。”
昭蘅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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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久久“北疆十八城。”昭蘅脱口而出。
李文简面露赞许之色,点头:“对,是北疆十八城。”
“两百年前,前朝国富力强之际,出兵征战,驱除了盘踞在戎国、狄国,在北疆囤兵拓土,创建北疆十八城,北疆诸多属国纷纷来朝,也由此打通了去往西域的要道。”
“到了前朝末年,宁帝开始,国力日渐衰微,被赶走的戎族、狄族,乃至于各属国蠢蠢欲动,意图将十八城分离出去。及至戾帝当政期间,因其荒诞无道,对北疆的掌控越来越弱,唯靠着和亲上贡维系北疆表面上的和平。到了后来,和亲纳贡也满足不了他们的胃口,便要割地。戾帝为求一息,便将北疆十八城统统割让出去。”
舆图上的北疆十八城,如同一条玉带横亘在东篱北境之上。
“十八城是连接中原和西域的要塞,从这里可以深入中原腹地,也可远达西域诸国。失去十八城,便切断了中原通往更远的道路。宣和一年,父皇派定远侯前往十八城与北狄商议收复七城,北狄虐杀了他;宣和六年,北戎进犯北境,意欲趁东篱旱灾之年,从西河挥军南下。那一年是我辅政的第二年,放弃了朝廷多年来对北境的怀柔政策,领奏上书武力驱逐北戎。朝中上下,无一人赞同我的决定,是骠骑将军魏湛毅然决然接过帅印。”
提及魏湛,李文简微顿,神色中闪过黯然。
“他驱戎五百里,打了自前朝宁帝以来百余年间的第一场胜仗,大大地振奋了人心。但最后,他被戎军所获,被虐杀而死。”
“北境十八城流落在外的子民,被迫远离故土家园,遭受北戎铁骑的践踏。
“挥军而上的定远侯、骠骑将军,他们琨玉秋霜,壮怀激烈,至今埋骨黄沙,未有归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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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久久他道。
“即便让你用最珍贵的东西去换,你也不在意?”昭蘅望着他,眸中有些许湿意,心里藏着他不知晓的忐忑与害怕。
“为了家国大业,在所不惜。”李文简道。……
“为了家国大业,在所不惜。”李文简道。
听到答案的那一刻,昭蘅的心彻底落了下来,却没有想象中的失落。
他胸怀家国天下,她自然不能要求他将自己凌驾于天下人之上。
如果她有机会建立如此卓越的功勋,她也是在所不惜。
正是这样,他才是她熟悉的太子,仁爱如日月之辉,泽披天下,并不拘泥于一草一木一个人。
但是理解归理解,让她心甘情愿嫁跟阿箬真,却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在阿箬真把这件事情捅到明面上前,她得想办法解决这个麻烦。
“在不够强大的时候,总得学会低头。”
李文简垂眸,对上昭蘅仰头望着自己的一双雾涔涔的水眸。
他觉得自己大抵有几分醉了,竟然跟她说这些。
昭蘅说:“我相信殿下。”
她慢慢的,但字字句句都清晰无比:“我相信殿下一定可以收复西域十八城,迎回魏将军和远征战士遗骸。”
李文简看着她,沉默了良久,朝她微微一笑:“借你吉言。”
昭蘅重抬头望向李文简,细碎跳跃的灯辉照亮他胸有成竹间的俊美英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