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争吵声引起不少乘客注意,注意到众人的目光,女孩子可能有些不意思,背过身面对窗外,肩膀微微抖动,应该是在哭。
&1dquo;哭哭哭,就知道哭。”男孩子还在气头上,&1dquo;可是我们现在的收入,根本没法一直生活在这里。我老家那边物价低,工作岗位也有家人帮忙,你究竟有什么不满意的?!”
女孩子仍旧不说话,肩膀抖动的幅度大了起来。
花锦把视线收了回来,这样的事情,几乎每天都要上演。生活的压力,足以消磨所有感情与耐性,很多人都在为生活挣扎。
过了一会儿,等她再抬起头时,那对情侣已经没有再争吵了,男孩子陪在女孩身边,手里拿着两张纸巾。两人都没有说话,花锦在女孩子的脸上,看到的是茫然。
地铁到站,花锦下了地铁,地铁里冷气太足,她打了个寒颤。走到出口,冷热交替的感觉,让她整个人都精神起来。走了一段路,来到了出租屋楼下的小巷外,她看到离这里十多米的地方,停着一辆红色的跑车。
她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想起裴宴送她回家时,也爱把车停在那儿,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看到花锦进了巷子,趴在方向盘下面的裴宴,缓缓探出头来,想起刚才自己莫名其妙躲藏的行为,裴宴伸手拉了拉脖颈上的领带,叹了口气。
偏头看着黑黝黝的巷子,他动汽车,把车开离这个地方。
他不知道自己在躲避什么,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在这个破巷子外面坐两三个小时,简直就像是&he11ip;&he11ip;就像是恶心的变态。
回到家,裴宴打开花洒,把水调到冰凉,朝着自己的脸冲了冲。
冷水也许能让他清醒。
&1dquo;裴先生,您回来了?”帮佣在外面敲门。
用毛巾擦干脸,裴宴拉开房门:&1dquo;嗯,有什么事么?”
&1dquo;下午的时候,孟涛先生送了一份礼物过来。”帮佣把一个木盒拿了过来。
&1dquo;孟涛?”裴宴接过木盒,对帮佣道了一声谢,转身把木盒放在桌子上。把毛巾搭在头顶,他顺手打开了盒盖。看清盒子里装了什么东西后,他的动作僵住了。
盒子里是一幅十分精美的仕女绣屏,上面还有落款,是国内大师级刺绣师的作品。
绣屏上,还有一张精美的卡片,上面写着&1dquo;偶得此美物,不忍明珠蒙尘,特赠予裴先生。”
明珠蒙尘?
呵,送给他就不算明珠蒙尘了?他什么时候说过,他喜欢这种玩意儿了?
盖上盒盖,裴宴把搭在脑袋上的毛巾扔到一边,怎么跟花锦认识以后,他跟刺绣也扯上关系了?
手机响起,裴宴受到一位助理的消息,说是有位做传统乐器的大师过世二十周年,他的后人想把他生前做的乐器以及资料展览出来,希望能在租借展馆时,价格有所优惠。
看完助理过来的资料,裴宴想起花锦说起过,传统手艺在当下已经越来越艰难,不知多少手艺已经失传。
看着屏幕上,面容慈祥老人的黑白照片,裴宴捏了捏鼻梁,回了助理消息:&1dquo;免费借给他们。”
传统手艺是一家,他这也算是支持传统行业了。
再次与马克先生见面是在他的工作室里,参观完马克先生的工作室,花锦不得不承认一个残酷的现实,她的工作室只能算小作坊,这种装潢气派,面积大,有不少助理的工作室,才叫高大上。
签好工作协议,马克起身与花锦握了握手:&1dquo;不知我有没有荣幸邀请花锦小姐用一顿便饭?”
&1dquo;马克先生您太客气了。”花锦松开手,朝马克颔微笑道,&1dquo;怎么好麻烦你?”
&1dquo;与花锦小姐用餐,是心灵上的享受,怎么会是麻烦。”马克笑着道,&1dquo;请。”
&1dquo;那就多谢您了。”花锦应了下来,两人一起走进电梯,马克的助理替他们按好了电梯。他们一行三人来到了一个环境优美的西餐厅,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坐下。
&1dquo;其实刚见到花锦小姐时,我非常的意外。”马克替花锦倒了一杯红酒,&1dquo;你比我想象中年轻很多。”
&1dquo;马克先生您这么年轻,就成为了如此厉害的设计师,我这样的还有什么值得惊讶的?”花锦接过红酒杯,擦了擦嘴角。
&1dquo;我今年已经三十四,在我念大学的时候,你还在上小学,若是我们那时候认识,你恐怕还要叫我一声叔叔。”马克笑了笑,&1dquo;不年轻了。”
花锦笑了笑,没有接话。今天的马克戴了一副金丝边眼镜,笑起来的时候有几分儒雅的味道,单从外面看,他不像是与时尚打交道的设计师,更像是学校里的教授。
马克是个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的人,他不仅说话讲究分寸,并且言行间,处处都显示出他对女性的尊重,这样一个男人,几乎称得上完美。
吃完饭,马克提出要送花锦回去,被花锦拒绝了,她半是认真,半是调侃道:&1dquo;请马克先生放心,在完成您需要的刺绣前,我是不会半途跑路的。”
马克轻笑出声,没有再坚持送花锦回去,伸手招来一辆出租车,送她上了车。
&1dquo;花锦,下次见。”马克站在车门外,俯朝花锦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