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走没影儿了,常六肘了安大牛一下:&1dquo;大牛,你说何进这是咋了?虽说大郎媳妇儿今儿挺周到,可俺也看出来了,她不待见何进。”
安大牛道:&1dquo;何进早瞧着大郎家的日子眼热了,以前没少跟大郎说人家媳妇儿的不是,俺在旁边就听见过好几回,不是大郎媳妇儿有本事,把大郎拿的死死,不定这会儿怎么着了呢,俺不知道别的,就知道,这么背着说人媳妇儿的不是,可不厚道,你没瞧何进对姜山大哥的小姨子那样儿,婚当晚就跟咱们去了丽net院,就算再不稀罕他媳妇儿,也不能这么着歪带人家吧!要不别娶,娶了就是自己的婆娘,这么着可不是个爷们。”
常六点点头:&1dquo;他自来就是个爱算计的,咱们每回出去吃酒,他可掏过一文钱?哪次不是装傻,他娶媳妇儿,还是咱们几个凑的份子,至少得回请顿酒吧,可你瞧他这意思,根本就当没这事儿,虽说统共没几个钱,可谁也不是傻子,咱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往后他再找咱们吃酒,俺可不去,跟他吃回酒,心里能别扭好几天,图啥啊,得了,不提这个了,叫人听了,还当咱们是娘们呢,吃顿酒都得斤斤计较,没意思的紧,走了。”
两人上马走了不提,再说大郎,送着哥仨走了,回来就拉着碧青的手道:&1dquo;媳妇儿,你真好。”
一边儿的冬月都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碧青脸一红,拍开他:&1dquo;好什么好,今儿你的书多加一页。”大郎倒是极慡快的应了。
碧青来的时候就是六月底了,没几天就进了七月,七月流火,九月授衣,进了七月,一早一晚的就凉快了,不跟前俩月似的,晚上睡觉都黏黏糊糊的。
碧青本打算着再住半个月就家去,不想江伯却来了,见了碧青就说:&1dquo;小五媳妇儿不行了,小五来先生这儿磕头,咚咚的磕在门前的青砖上,磕的一脑袋血,问他只是不说,末了,还是小海说他媳妇儿不成了,临死想见姑娘一面,小五这才来求先生。”
碧青脸色都变了:&1dquo;怎忽然就不行了,我来的时候还好着呢,两口子不是搬去了冀州府吗。”
江伯叹口气:&1dquo;搬是搬去了,可架不住小五爹娘糊涂,带着他那几个混账嫂子,隔三差五就跑去冀州府闹,小五嫌丢脸不敢让姑娘知道,不是他媳妇儿不行了,还想瞒着姑娘呢。”
碧青大怒:&1dquo;糊涂,愚孝,孝顺也得分人,这么混账的爹娘,还孝顺个屁,到了把自己媳妇儿都搭进去了,简直气死人。”
江伯道:&1dquo;姑娘先别气,快着收拾收拾动身吧,临走,老奴去瞧了小五媳妇儿一眼,姑娘若不赶着些,恐见不着最后一面了。”
碧青一听,就知道这回成真的了,虽说李神医一直说小五媳妇儿的病撑不了几年,可这一年里,眼瞅着好了不少,人也jīng神了,脸上也能见点儿笑模样儿,自己还说是好了呢,不想,这转眼的功夫就不行了。
大郎舍不得也得舍得,碧青生怕赶不上,粗略收拾了收拾就走了,都未来得及知会二郎一声,冬月非要跟着,碧青也就由着她了,自己现在也真有些离不开她。
想起何进的事儿,只能回去再说了,估摸着崔九这几天就回冀州,到时候把这事儿jiao给他最妥帖。
主意打定,嘱咐了大郎几句,就忙着走了,一路上都没敢停,到冀州府的时候,正是转过天晌午,江伯直接把车赶到了铺子外头,碧青从侧门进了后头的小院。
刚迈进院门,就听里头小五娘的声音儿:&1dquo;你个没良心的小子啊,娘白生养了一场,竟养出你这么个白眼1ang儿来,净听你媳妇儿的,不管爹娘死活,你就不怕遭天谴。”接着是小五凄惶的声音:&1dquo;你是俺娘吗,是吗,您没看见俺媳妇儿都快不行了吗,您还闹,还闹,您就不想想,俺媳妇儿要是没了,丢下俺跟狗娃子可怎么活儿啊,娘,您这是要秀娘的命啊,您摸着良心想想,俺怎么就不管您二老的死活了,您二老如今住的房子,不是俺东奔西颠的跑买卖盖得起来吗。”
&1dquo;哎呦,我说他五叔话,可不能这么说,买卖虽是你跑可本钱却是家里出的,赚了银子,给爹娘盖房也应该,今儿我们跟娘过来,也不是要为难你,只要把那十亩山桃林jiao出来,我们这就走。”
碧青气的脸都青了,这极品怎么就一个挨着一个的往外蹦跶呢,快步进去,扫了院子里小五娘跟他四个嫂子。
这几个妇人一个塞着一个刁,一见碧青,先是楞了一下,小五的大嫂子刚要上前打招呼,给碧青一记冷眼瞪了回去。
碧青喝了一声:&1dquo;铺子里的活计呢,没死的都给我出来。”不一会儿从前头进来八个伙计,一字排开,碧青看了几人一眼道:&1dquo;咱们开的是买卖,要和气生财,可遇上不讲理的,咱也不怕,把这几个泼妇给我赶出去。”小五娘一听,不禁有些怕。
小五的大嫂子却道:&1dquo;你们敢,我们是来找小五的,你们凭什么赶我们出去?”
凭什么?碧青笑了:&1dquo;小五是我铺子里的管事,这铺子是我王家的,说白了,这里姓王,你姓阮的,想在这儿撒泼打滚,也得先问问我答不答应,这是客气,赶你们走,再不识儿,等我叫了衙门的人来,把你们都锁大牢里头去,今儿我还把话撂这儿,秀娘若无事还罢了,若她有事儿,你们几个有一个算一个,都别想过消停日子,滚。”
小五的大嫂子还要说什么,给小五娘扯着出去了,碧青叫关了院门,跟几个伙计道:&1dquo;以后这些人只要敢来,就给我打出去,记下了。”
伙计齐声道:&1dquo;记下了。”
碧青这才进屋去瞧秀娘,这一瞧,碧青的眼泪都下来了,秀娘躺在炕上,瘦的都没人样儿了,脸色都是青的,勉qiang睁开的眼睛也毫无生气,短短不到一个月,就已油尽灯枯。
碧青跟小五道:&1dquo;去鹤丰堂请李神医过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