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着回了了安府,回来的时候,天色已黑了下来,刚进大门就见皓思皓玉两人跪在院子里,旁边是铁青着脸的嘉言,还有一脸焦急,不停围着两个孩子转的曼娘,因两人都穿着喜服,画面看上去颇有几分诡异,却也有一种难言的温馨。嘉言一见大哥大嫂来了,也跪在地上,他一跪下,曼娘也跟着跪了下来:&ldo;大哥……&rdo;一句大哥叫出来,却再也说不下去了。安嘉慕伸手扶起他:&ldo;你这是做什么,皓思皓玉还小,大姨娘又跟他们娘走的近,被那贱人哄了也怨不得他们,嘟嘟命中也该着有此一劫,好在有惊无险。&rdo;皓玉跪了大半天,又饿又困,加上大伯一贯疼他们,忙道:&ldo;大伯,皓玉腿疼,能不能先起来。&rdo;却看见他爹眼的脸色,吓的一缩,住了声。安嘉慕摇摇头,把皓玉抱了起来,撩开裤腿,见膝盖都青了,忙叫安远去请郎中来。曼娘偷着瞄了嘉言一眼,低声道:&ldo;郎中在呢,是我叫人请来给皓思瞧伤的,只是……&rdo;说着抿着嘴不吭声了。安嘉慕瞪了弟弟一眼:&ldo;多大的事儿,值当这么难为孩子,孩子知道什么,左右是大人做的孽罢了。&rdo;抱着皓玉牵着皓思进了里头,找郎中给两人瞧伤。一时上了药,皓玉已经趴在曼娘怀里睡着了,皓思却重新跪在地上,低着头:&ldo;大伯,皓思错了。&rdo;安嘉慕看了他半晌:&ldo;可知错在哪儿?&rdo;皓思抬起头:&ldo;皓思错在不该轻信外人,被她一番言语所动,没深想就把她带了进来,以致引狼入室,差点儿酿成大祸。&rdo;安嘉慕点点头:&ldo;你大伯母说人性本善,这话我信,但人心却最是难测,哪怕人性本善,也会因各种遭遇变成恶念,故此,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却不可无,以后遇上事儿需三思后行,想想这个人跟你说这些的目的是什么,对她有什么好处,就不会上当了。&rdo;皓思点点头:&ldo;嗯,皓思明白了。&rdo;安家慕颇安慰的摸了摸他的头:&ldo;惊吓了一天,快去睡吧。&rdo;安嘉慕话音刚落,就听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响起,皓思捂着自己的肚子,小脸通红。安嘉慕这才想起,这孩子可是饿了一天,看向安然,安然笑道:&ldo;我去给皓思做些吃食吧。&rdo;刚要走,却听曼娘道:&ldo;嫂子这一天又是忙活喜宴,又是去救孩子,想必已经很累了,曼娘厨艺虽粗,给孩子下碗面还成,嫂子还是快回去瞧瞧嘟嘟要紧,这边就交给曼娘便是。&rdo;安然点了点头,看了嘉言一眼,拖着嘉慕往内宅去了。进了屋,安然把嘟嘟抱过来喂了奶,小家伙才睡熟了,安然去厨房做饭,两口子从晌午到这会儿,可是什么都没吃。夜了也没做太复杂的,就下了两碗面,端过来,两口子吃了,安然叫人收拾下去,捧了茶进来,却发现这么会儿功夫,安嘉慕又跑屋里瞧儿子去了。安然走到门边,挑起帘子往里望了望,见平常对儿子多有抱怨的男人,这时候趴在床边儿,眼睛都不眨的盯着儿子,在小庙里救儿子时的冷静,刚教皓思时的稳重,此时全无踪迹,他的脸上都是心疼不舍,还有后怕。此时的他再不是平常那个强大霸道的男人,他是一个最平常的父亲。安然轻轻放下帘子,不打算打扰他,即便再坚强的男人,也有脆弱的时候,作为妻子,这时候就装不知道好了,不禁想起曼娘。她才是嘉言的良配,或许她的新婚夜有些不伦不类,但安然相信,正因如此,嘉言更会对她心怀愧疚,而且,她对皓思皓玉的心,嘉言也会看在眼里,有前头的谢氏对比,想必嘉言对曼娘已经有了初步的好感,好感加上愧疚,很容易就会发展出感情,不得不说曼娘真是个聪明的女人。安然猜的不错,看着曼娘端着热腾腾的面进来,嘉言有片刻恍惚,不知不觉目光就落在她身上,曼娘不算很美,但浑身的书卷气,却令她有一种独有的风华。嘉言知道她是声名远播的才女,自己也曾看过她写的诗词,古人云,诗以言志,从她的诗词中便能看出,她是一个品品性高洁之人。本来还以为她会持才傲物,目下无尘,可今儿却大大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说起来,这件事跟她并无关系,她完全可以躲在新房中,不用掺和,更何况,照习俗,自己未进去掀开红盖头之前,她出来是不吉利的,她却并不在意,而且,对于跟两个孩子相处,分寸也拿捏的相当好。明明知道她没成过婚,更不可能有孩子,可自己就是从她身上,看到了一个母亲的温柔,比谢氏更真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