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冲的话没说完,就被小月挥手打断道:&1dquo;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如果你是看在七年的qíng分来喝喜酒的,我欢迎&he11ip;&he11ip;”
小月的话刚说到一半,云子冲就哈哈的笑了起来,笑声凄凉而悲恸,令人听了不寒而栗,笑过后,云子冲大声的道:&1dquo;喝喜酒,小月,纪小月你真说的出口,七年的qíng分,原来你还记得我们有七年的qíng分,即使我错了,你也不应该如此决绝,就斩断我们之间的所有退路吧,如果你嫁了云子烈,我!我!我&he11ip;&he11ip;”
连说了几个我字,云子冲只觉得心里一阵天翻地覆的绞痛,qiang压了半天的腥甜,再也压制不住,一张嘴,噗的一声,一口血就喷了出来,小月回头,不禁吓了一跳,急忙紧走两步,想扶住他有些不稳的身子,却不妨被激怒的云子冲一把挥开,子冲用的力气很大,小月不禁踉跄一步险些跌倒,云子冲一愣,待要上前扶她,可是想到她刚才绝qíng的话,不觉又停住了脚步。
两人默默的对望,谁也不说话,时间一点点的流过,仿佛这样能地老天荒一般,过了不知多久,云子冲低低叹了口气道:&1dquo;丫头,看在我们过去的qíng分上,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也是给我们一个机会,我在邺城已经和外祖父说过了,这次我就和你一起隐居尧山,不在过问朝廷的事qíng,管它什么兵权江山,百姓世族,我都抛开,只陪着你采药行医,过你梦想中的日子,就像你说过的,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待到重阳日,还来就jú花”
大婚
云子冲的眼中透着十二万分的真诚和急迫,小月顿时感觉心里就如一团不停缠绕的乱麻一般,剪不断,理还乱,眸光错开和子冲的对视,转身看向窗外,夜色已深,空中悬起了一轮静静的满月,把淡淡的清辉均匀的洒下来,映在湖里一片晶亮的银白,从小月的角度望去,可以看见湖边的一个观景亭,小月眸光一跳,亭子里临湖立着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即使他是背对小月的,那种凌人的霸气,还是令小月知道,他不是别人,而是云子烈。
仿佛瞬间,小月脑中的乱麻就齐齐而断,小月立刻就想明白了,以云子烈的qiang势作风,之所以接受她见子冲一面,就是要让自己彻底的和云子冲做个了结,算起来,拖泥带水确实对谁也没有好处,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讲,自己都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不是吗,再说小月这一刻几乎有些憎恨自己的理智了,她知道即使云子冲想退隐,也绝对不会实现的,司马家能答应吗,皇帝能答应吗,还有司马峥,不知道还有什么yīn谋在悄悄酝酿,说实话,论yīn谋诡计,即使你一个智商2oo的现代人穿越来了,也只是小学生的水准,毕竟论歹毒,论龌龊,法治社会出来的现代人,永远也及不上这些古代人。
小月低低的叹口气,没有回头,但是却轻轻的开口吐出三个字&1dquo;太晚了”云子冲蹬的退了一步,又向前急促的走了几步,站在小月的身后道:&1dquo;太晚了,怎么会太晚了,我未娶,你未嫁不是吗”小月幽的转回头直接而残酷的道:&1dquo;子冲你还是太天真了一些,这个世界不是只有你我,还有许多别人,有你的父母,你的族人,我也有我要维护的人,这些都是你我的无奈,即使我今天跟你走了,你以为我们真能找到一处纯净的桃花源吗,到了现在,我才明白,世上哪里有什么桃花源,有名利,有争斗,就永远没有可避世隐居的桃花源,月城,尧山,不过是海市蜃楼罢了,近些日子,我都在想,即使没有这些波折,你我就能在一起吗,我不确定,人的命运很难把握,我已经认命了,其实我知道,周若很喜欢你,而且她也很不错,满目河山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你我就这样做一世的兄妹吧,毕竟亲qíng远比爱qíng长久”云子冲目光中的晶亮瞬间熄灭,眼神空dang而迷茫,仿佛黑夜中失去灯塔的航船,望着小月失去了焦距,嘴角竟然奇异的牵起一丝笑容,很凄凉的道:&1dquo;兄妹,七年的呵护,我竟然只呵护出了一个妹妹,可笑啊!可笑”眸光一闪,目光也望向了窗外,看见了亭子里的云子烈,低低的笑了,笑声犀利而讽刺,望着小月道:&1dquo;何必找这么多理由,你直接告诉我,你变心了不就最直接最快了吗”小月一惊,想要辩驳,可是想到无论自己如何分辨,仿佛也没什么意义了,也许就让他这样以为,才好过一些吧,所以小月只是默默的看着他,既不解释,也不分辨,这样一来,云子冲的怒火重聚集了起来,上前一步抓住她的臂膀,大力的摇晃了几下道:&1dquo;你为什么不反对,为什么不解释,为什么,为什么&he11ip;&he11ip;”
到了后来,几乎没有了声音,只有喃喃的为什么,不断的从他的唇角断断续续的蹦出来,小月顿时感觉,心里一阵阵的钝痛,就如同一把生锈的刀,在凌迟她心一般的难过,小月紧紧咬住嘴唇一语不,云子冲的手渐渐放开她,垂了下去,就如同没有了生命的游魂一般,转身向外面走去,身影有些不稳的摇晃,如廊外被风chuī动的灯火一般,时明时暗,他走到很缓慢,但还是一步一步的向外走去,小月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前迈了一步,想去扶她,可是步子刚刚抬起,又静静的收了回来,云子冲已经走到了殿门处,停住了脚步,站了片刻,低低而颓败的道:&1dquo;原来七年我掬住的,不过是水中一场空空的月影,你可以选择嫁给别人,但是绝对不要奢望能得到我的恭喜,我永远也不会祝福你”说完仿佛一瞬间有了力量,大踏步的走了出去。小月也如同打了一场最消耗体力的持久战一般,身子一歪,就坐在窗前的软榻上,感觉浑身都是疲累无比,这一刻小月真的明白了,自己是真心喜欢云子冲的,刚才甚至她真的想过抛开所有的一切,和他飘然远去,从此千山万水始于足下,可是自己真的太理智,没有那份冲破一切藩篱的勇气,也许自己不适宜爱qíng,爱qíng中最不可缺少的那种不顾一切的勇气和激qíng,小月实在太缺乏了。
小月摇头苦笑,蓦地感觉身前有个yīn影笼罩,不由的抬头,正对上云子烈灼热而激动的眸子,那种可以焚烧一切的炽烈qíng绪,充斥在他美丽的眼中,云子烈一伸手,把她紧紧拥在怀里,嘴唇凑到小月的耳边,低低的道:&1dquo;你不知道,我现在多么高兴,多么庆幸,你既然选择了留下,我可不可以,以为你也是有一点喜欢我的,对吗?对吗”声音虽然喜悦激烈,但是含着掩饰不住的脆弱,小月不禁苦笑,看自己做的什么事qíng,云子烈仿佛也认真了呢,可是他这种qiang势霸道的人,偶尔流露出的脆弱,却令小月有一种不由自主的怜惜和酸涩,没有听到小月的回答,显然云子烈很不满意,双手上移,捧住小月的脸颊抬起,眼睛直直的,近在咫尺的和他对视,眼中有不得到答案誓不罢休的坚持和执着,小月微微有些动容,心里暗暗一叹,自己已经选择了不是吗,已经那样坚决无qíng的拒绝了子冲,所以还有什么可在乎坚持的呢,什么都没了,至少眼前云子烈的希望,她还是可以满足的,于是微微闭上眼睛,垫起脚尖,缓缓送上自己的唇。
云子烈几乎是难以形容此刻自己心qíng的,狂喜、快乐、都不足以形容万一,应该说圆满,这一刻,云子烈觉得自己的人生真的圆满的再无丝毫缺憾了,只要有她,只要能永远把小月抱在怀中,那么自己真的开始感谢老天对他的厚爱了,唇片相碰,一片温暖,这个吻既温暖又缠绵,清清淡淡但是动人心魄。
至少令云子烈的灵魂安定了,辗转吸允很久,云子烈才放开她,小月已经有些呼吸急促,脸颊绯红,云子烈端详她良久,一个用力,把小月横抱在怀中,低低而温柔的道:&1dquo;夜了,你该休息了,明天就要举行婚礼,那些礼节很繁琐,但是请你为了我稍作忍耐,因为我迫不及待的想让整个尧国,知道你是我的昭王妃,今夜是你独居的最后一晚,明天你就完全属于我了”说着把小月抱到了寝殿,在宽大柔软的netg榻上,轻轻放下,拉好丝被,在她额上印下一个轻吻,站起身退出了帐外,隔着红色的纱帐,小月仿佛都能感受到他离去的脚步是那么的轻快,小月缓缓闭上眼,至少云子烈是心满意足的,这场抉择还是有些价值的。
翌日,天还没亮,藏月宫已经是一片热闹,宫人们来回穿梭,准备今天的大婚,藏月宫的东配殿是原来的观荷宫改建的,格局基本上没变,大殿中央是一个偌大的汉白玉池,里面植着满池名贵的白莲,正值花季,冉冉盛放,娇艳明丽,侧面是宽大的妆台,小月坐在镜台前,身上的红色嫁衣奢华而啰嗦,到底穿了几层,小月已经无暇顾及,只是感觉浑身重的可以,可是从偌大的镜子中倒影出来的人影,却是美丽的乎寻常,层层的深浅不一的红色裙摆垂在地上,在身后拖得很长,其实这里的正装真的和汉朝有很多的相似之处,无论是胸前展翼而飞的金凤,还是领口宽袖上的缠枝,都奢华的令人惊叹,整个礼服就是红色和金色两种颜色的组合,即霸道又尊贵。
宫人捧上缀满明珠的金凤冠,美丽到了极致,周若把金凤冠小心的戴在小月头上,透过铜镜周若的表qíng复杂难言,给小月整理好凤冠前面的珠帘,周若抬头盯着小月道:&1dquo;虽然我有些怨你,但是看到表哥能这么轻松快乐,我又不觉得该感谢你,从小到大,我跟在表哥身边长大,他很少露出真心的笑容,也许是经历了太多的生死,也许是仇恨,使得表哥已经渐渐失去了一个那男子,该有的至qíng至xing,我和父亲一直以为表哥这一生,都不会对那个女人付出真心,或是爱上那个女人了,可是你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切,昨天看见表哥那种自内心的高兴,像是一个平凡的男子一样,对婚礼紧张和期盼,我很欣慰,可是到了这个最后关头,我还是要问你一句,你确定你要嫁给表哥吗,虽然他现在很快乐,可是我很了解他,他比任何人都骄傲,如果你不是真心喜欢他的话,我想你们以后会是一个令人遗憾的悲剧,表哥的qiang势和骄傲不可能模糊不清的继续下去,你懂吗”小月眸光一闪,从镜子中紧紧盯着她,微微露出一丝苦笑:&1dquo;你认为,以他的xing格,如果我反悔,他会允许吗”周若沉默了,大殿中瞬间一片寂静,过了半响,两个宫人进来道:&1dquo;吉时已近,请王妃起”纪小月转身,两个宫人急忙过来扶她,小月前行两步停住身形,迟疑的道:&1dquo;这是我的选择,即使将来有什么后果,我想我一个人可以承受,你不要担心,我想现在你应该有更担心的人才是吧”说完迈步跨出了大殿,大殿外停着九凤琉璃车,美丽的犹如梦幻中的南瓜车,就不知道坐在上面的自己,是不是到了子时,也会变回一无所有的灰姑娘,在宫人的搀扶下,小月登上了车,车撵沿着宫道缓缓前行,就像昭王回宫那天一样,所有通往乾元殿的中门都依次打开,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阳光并不刺眼,穿过轻薄的云层照在宫道上,栏杆上,把一切妆点的仿佛一场美丽的梦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