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蹭的站了起来,脸色比纸还要苍白,身子有些微微的颤抖,唬的店里的人吓了一跳,不约而同的看向她,赫连之站起身走到大胡子跟前一拱手道:&1dquo;在下有礼了,我们也是南边来的,您刚才说的可是真的&1dquo;大胡子点点头道:&1dquo;真的,整个南边都传遍了,后来查出那个检举纪将军的军校是诬陷的,听说是因为嫉妒纪将军一介寒族,平步青云当上大将军,才心有不平去诬陷纪将军的,不过那个军校,后来经受不住良心的谴责,自杀了,可是及将军也死了,真是可惜了”小月一瞬间仿佛失去了全部力气,感觉脑袋里轰轰的乱响,仅仅是听别人说,小月都能知道这是一个针对xing的yīn谋,很明显,幕后还有主事者,可是这样就算结案了,仅仅是给虎子昭雪了冤屈,可是虎子年轻的生命就可能这样陨落了,他才十七岁啊!那个快乐的虎子,憨厚的虎子,非常疼爱自己的哥哥,就断送在了这龌龊的yīn谋中,一直就知道官场不适合虎子,可是也没想到能如此的快,就将黑手伸向了虎子,小月甚至很明白,这一切的缘由,估计不仅仅是虎子,恐怕自己也脱不了gan系。
不过小月还是不相信虎子就会这么轻易死了,她绝对不相信,子冲,事到如今小月不得不有些怨云子冲了,即使自己和他说明白了,可是毕竟有这么些年的qíng分在,难道他就一点也不念旧qíng吗,若是念旧qíng,他怎么会允许生这样的事qíng,听大胡子的说法,他也是在邺城吧。
小月心绪烦乱,赫连之上前一步,扶住她有些摇摇yù坠的身子低声道:&1dquo;咱们先会房间里再说,这里太噪杂”小月点点头,赫连之回了她的房间,一进屋小月就瘫坐在椅子上,半天没有说话,过了半箱赫连之才道:&1dquo;不然咱们先回邺城看看吧”小月定了定神道:&1dquo;不我不能回邺城,我先要回月城看看,如果我料的不错的话,这场yīn谋还没有完,它的目的应该是我们整个纪家,而我们家挡住了谁的路呢”赫连之沉吟半响道:&1dquo;如果说你们一家人都背上通敌的罪名,有一个人最有利”&1dquo;谁?”
&1dquo;司马峥”&1dquo;司马峥!司马峥!”
小月皱皱眉头,喃喃的念了几遍:&1dquo;这人的名字很熟”赫连之道:&1dquo;他是司马将军的参将,对了,他的女儿是司马玉娇,这个你应该知道了吧&1dquo;小月道:&1dquo;原来是他”赫连之来回走了两步,站在小月面前道:&1dquo;你不要小看此人,他很有心计的,他几乎是司马一族最富有的了,司马家的生意除了庆安堂,几乎都掌握在他的手里,如今他又得了兵权,说他手里握着尧国南边的一半江山,丝毫也不夸张,而且他手下门客众多,像谁呢,对!像是秦朝时期的吕不韦,如果是他耍的yīn谋,那么目的就很明白了,对付纪将军是为了兵权,顺带给女儿司马玉娇,挣到了太子妃的位置,这一计不可谓不毒,不仅如此,这样一来,也破坏了南北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和平局势,并且把陷害纪将军的黑锅不知不觉中转嫁到了昭王身上”小月不禁一震,站起身,急忙收拾包袱道:&1dquo;如果真是这样,就更糟了,不行,我要立即回月城,我爹娘那里我不放心”赫连之一愣道:&1dquo;不可能吧,如果真是司马峥gan的,在这个时候我想他不会再轻举妄动,毕竟太子和你的qíng分在哪里摆着的,如果真的让太子抓到证据,他的一番心血不是白费了吗”小月有些冷冷的笑道:&1dquo;什么qíng分,在他眼皮子底下,我哥哥就堂而皇之的被诬陷,那里还有什么qíng分,不要提他了,你回京城吧,我要连夜赶回去,安置好了爹娘,我再去找虎子,我不信虎子就能这样轻易的去了。”
赫连之眸光一闪,上前抓住她忙碌的手,低低的道:&1dquo;你冷静些现在是晚上,要走也要明天,毕竟要先过星月河,这么晚了那里有舟船,另外我要和你一起去”小月停住了动作,站起身,看着他很认真的道:&1dquo;说真的和你在一起很舒服,这些日子我过的很快乐,但是我不想连累你,面对那些龌龊的yīn谋诡计,我不能预料以后还会生什么事qíng,而你毕竟和我非亲非故”赫连之一阵黯然:&1dquo;非亲非故,你不是说我们是朋友嘛,是朋友的话,就请不要拒我于千里之外,毕竟有我在你身边,有些事qíng更容易些,尤其在尧国”小月低下头暗暗掂量,是啊!自己这次回去,还真不知道等着自己的是什么qíng况,以前云子冲和司马容站在自己身后,或多或少有些狐假虎威,如今自己算什么,如果真是司马峥的yīn谋,那么司马容站在那边就很难说了,毕竟利益高于一切,何况区区师徒之qíng,有赫连之在,如果遇到什么事qíng,的确更容易解决一些。
想到此,小月抬起头望着赫连之,晕huang的灯光映出他异常诚挚急切的目光,令小月不禁很是感动,定定的注视着赫连的眼睛,异常柔和的道:&1dquo;谢谢你赫连,真的谢谢你,在这样的时刻,你还愿意陪在我身边”眼角有些控制不住的酸涩。小月低下头,赫连缓缓抬手,拍拍她的头轻声道:&1dquo;你知道,无论如何我是愿意陪着你的,不管去哪里,你不用担心,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的”声音很轻但很温柔,有一种令人信任的安定,赫连之手臂缓缓下滑,到了小月绷紧的脊背上,轻轻拍抚,刹那间的脆弱,另小月不觉卸去了心防,随着赫连之手臂的力量,缓缓靠在了他的怀里,眼泪也不觉的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这一刻,小月感到分外的无助和恐惧,她真的害怕虎子就这样死了,也更恐惧即将生的事qíng,她预感非常不好,如果自己穿越带给纪家的是这样的结果,当初她宁愿就那样死了,其实自己有些自以为是了,现在看来,她带给纪家的祸比福大的多,她害怕,她无助,对未来害怕,对即将面对的一切无助。
赫连之低头看了眼胸前的小女人,温热的湿热浸透了他的衣襟,使他的心里一阵阵刺刺的疼。
渡口
第二天,两人一早就进了披星镇,大概是因为昭王在此驻跸,所以小小的古镇,除了原有的繁华,还弥漫着一种庄严的氛围,披星镇的,有一个小茶肆,虽然小,但是却地势非常好,临着渡口,可以远眺对面的青山和邺城的风貌,近处可以一览滔滔的星月河。
茶肆里多是在此等船的客人,天色还早,三三两两的人坐在茶肆里,晨曦过后,是清晨舒服柔和的阳光,并不炙热,淡淡的一缕缕的照在星月河上,一片晶莹,船还泊在渡口,赫连之问过了,要巳时才会开船,两人也做在茶肆等侯,小月有些心神恍惚,没有心qíng欣赏着沿河的美景,心里异常的难过。
旁边是个风烛残年的老者,脸上有些风尘仆仆的,看着像是个游方卖艺的,因为不止他,还带着两个女孩子,腰间挂着个腰鼓似的的东西,而两个孩子大约十二三岁的样子,眉目清秀,一人抱着一把有些破旧的琵琶,坐在那里就着茶水吃gan粮,小口小口的,很是秀气,一会儿吃完了,其中一个看着大些的问老者道:&1dquo;爷爷您说,前几天,咱们在庙外的河边救的那个大哥哥好了吗,您说他怎么会到了庙前的河边呢,如果不是我们看见了,还不知道怎么样呢,方丈大师说他伤的很重的”老者摸摸她的头道:&1dquo;这个咱们就管不了了,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不过你看他虽然伤的很重,可是却神智很清楚,还知道给咱们东西酬谢救命之恩,可见应该没事”说着从腰间摘下一个钱袋子,晃了晃道:&1dquo;里面是一锭一两的银子呢,咱们几年也赚不到的,我看他不像个寻常人,那面相,看着就是个出将入相的,也不知是那个贵人落难了”小月本来没听他们说话,可是迎着光,老者一晃手中的钱袋,却令小月不禁大惊,急忙站起身,上前一抱拳,异常急迫的道:&1dquo;老爷爷晚辈有礼了,能否给我看看刚才的钱袋,它好像是我哥哥的”老者打量小月片刻,拿出钱袋递给小月,小月的手,竟然有些不自主的微颤,手里的钱袋的的确确是哥哥的,若说别的,小月还真不能断定,可是这个,她亲眼见明慧绣了很久的,钱袋上是一只下山虎,很威武生动,特别的地方是眼睛处,明慧采用了小月的建议。用黑线和银线绣的。在阳光的反she下。眼睛仿佛活了一般。很是生动。
另外钱袋的左下角,是小月执写了虎子的名字明慧才绣上去的,所以印象颇深,再说小月的颜体字,这个时代应该没有人会写的,所以这个真真的就是虎子的,这就代表,虎子真的没死,他还活着。
赫连之走到她身边道:&1dquo;看来这个真是你哥哥的,他果然是福大命大”小月点点头,从自己的包袱里拿出一锭十两的银元宝,递给老者道:&1dquo;这个您务必收下,就当是谢礼,这个钱袋能否给我,另外您能不能详细说说这个钱袋的来历”老者显然没想到有这样的好运气,推辞了两次也就收下了,并且把事qíng前前后后,异常详细的说了,原来他们真的是走江湖卖艺的,唱些小曲,耍些杂耍,聊以为生,经常是一座城,一座城的走,前几天到了披星镇,白天在集市上卖艺,晚间在镇西侧的融月寺寺里借宿,融月寺虽然很大,香火也旺,不过方丈慧空大师,慈悲为怀,把寺庙的一个侧院劈出来,专门给来借宿的居住。
侧院距离正殿很远,靠近披星镇西边的连云山,院子前面不远处是一条小河,据说通着这个星月河,三天前的晚间,他们回到庙里借宿,在河边现了一个昏迷不醒的少年,被河水冲到了河摊上,身上被水泡的白,但还是有一丝气息,于是老者把他背到了庙里,找来了慧空大师给他医治,慧空大师的医术很jīng湛,不过一夜的时间,他就醒了,知道是老者救的他,就随手把随身的钱袋给了老者以作酬谢。
小月着急的道:&1dquo;那么他说没说他叫什么吗”老者道:&1dquo;很可惜,他不记得自己是谁了,不过慧空大师说,会用针灸治好他的,不过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小月急忙道:&1dquo;你说的融月寺就在这个镇的西面吗”老者点点头,这时候要开船了,船家不住的吆喝着招揽客人,老者和两个女孩和小月告辞向渡船走去了,赫连之道:&1dquo;我们立即去融月寺看看吧”小月想了片刻道:"不,我自己去,你替我去趟月城,给我爹娘找个安全隐蔽的地方安置起来,以免生祸事,要快,我真的害怕,刚有虎子的消息,我爹娘又有什么不测,我知道,拜托你做这样的事,有些不妥,但是就像你说的,既然是朋友,我们就做一辈子的知己好友吧,我就不客气了”赫连之脸色一暗,知道此时还不是时候,眼眸一闪道:&1dquo;好!那你要小心了,我安置好了你爹娘,就来寻你”小月点点头,送他来到了渡口,赫连之登上渡船,立在船头,定定的看着小月道:&1dquo;你要保重”渡船缓缓离开了渡口,河风chuī动他的衣摆,显得分外倜傥,直到船头挺拔的身影渐渐的远了,看不清了,小月才回身,急忙向披星镇走去,披星镇不算大,但是有昭王的军队在次扎营,显得分外的热闹,小月边走边打听,到了融月寺,已经是午后时分。